“那女儿便不跟母后客气了。”顾晗俏皮道。

“女儿和阿娘之间若是客气了,那才是见外。”皇后听了这句话,更高兴道,她喜欢女儿跟她亲昵的样子。

比起皇后宫中温馨的气氛,贤妃的宫中压抑极了。因着顾晗临走前警告贤妃的话,贤妃既不敢再拿宫人出气,也不敢再砸东西,只得将宫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心腹彩蝶陪自己说话。

“那就是个白眼狼,若不是本宫,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下贱人家过着清苦的日子呢!”贤妃恨声道:“她居然敢这么忤逆本宫,还撺掇着皇后下旨禁本宫的足。她等着,总有一日本宫要让她好看。”

“娘娘息怒。”彩蝶当初在保龄侯府的时候就是贤妃的贴身丫鬟,后来做陪嫁丫鬟,随着贤妃一起进了宫,关于换子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还是她帮着贤妃安排的。

“等皇子回来,一切就都会好的。”彩蝶自小陪着贤妃长大,最是知道哪句话能让贤妃平息怒气。

果然,贤妃听了这话后,脸色缓和了不少,道:“你说得对,若是我儿在,定然不会这么忤逆我的,这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对了,让你查的皇子的下落查的怎么样了?”说起自己的亲子,贤妃极为关心地问道。

彩蝶端起一杯茶递到贤妃身边,答道:“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当年季嬷嬷离开京城后,便带着皇子去了江南,谎称皇子是自己的孙子,后来嫁给了一个姓赵的人家,皇子也随了赵姓,奴婢和保龄侯府的人已经找到了季嬷嬷。”

“那皇子呢?”贤妃赶紧问道。季嬷嬷便是她的乳母,早年丧夫,当初随她嫁入东宫。宣德帝被废前,她以为宣德帝和其子嗣都会被处死,她不忍自己孩子受到牵连,所以便趁着当时宣德帝和皇后都忙于朝堂之事,顾不得她,使了这掉包计,让自己的孩子逃出生天。

结果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宣德帝只是被废黜去守了皇陵,东宫依旧保留。之后她便让调换来的女婴跟着宣德帝一起去了皇陵,一是她不想看到那女婴,看到女婴,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儿子;二是她想用这女婴博一场富贵。

她知道自己受不了皇陵之苦,所以只能让女婴过去,不让宣德帝记恨自己。这若是她自己的儿子,她定然也舍不得儿子受这皇陵的清苦的,但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婴就无所谓了。

若是宣德帝没有登基,她在东宫也受不了什么苦;若是宣德帝登基,她就是与宣德帝共患难的公主之母,身份自然也尊贵。

女婴若是死在皇陵里,那是皇后没照顾好;若是活了下来,那是她的幸运。总之无论如何,与她都没有半点妨碍。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女婴居然会得宣德帝的喜爱,还在皇陵中救过宣德帝,这让她不得不嫉妒。若是救驾之功和患难的情谊是自己儿子的,那太子之位绝对是稳妥了。

更可恨的是,自从出了皇陵后,那丫头越来越不受掌控了,屡次忤逆于她。她不过让其办点小事,这丫头不是推辞就是敷衍,要不然直接拒绝。她相信,若是她亲子在,定然会对她孝顺极了。

所以自宣德帝登基以来,她就让保龄侯府的人和自己手下的人查找自己儿子的下落。因当时太子被废处境艰难,她虽没受太多的苦,但是整个东宫被围得像铁桶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消息递进来。

这件事她是瞒着保龄侯府做得,所以宫外无人替她留意儿子的踪迹。直到宣德帝登基后,她才此事告诉自己的兄长保龄侯,让他一同帮忙查找自己儿子的下落。

凭着当年的线索,四处查访,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五年了,才算是找到自己的乳母季氏。

“南边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季嬷嬷说得,咱们皇子可出息了呢。”彩蝶连忙夸赞道:“咱们皇子年纪轻轻就是举人老爷了,如今来了京城参加春闱会试,说不定娘娘还能在琼林宴上见到皇子呢。”

“我儿大才!”贤妃听后大喜,随后问道:“快说皇子叫什么名字?”

“皇子现在名叫赵建。”彩蝶赶紧答道。

“春闱的举子在礼部都是有登记的,本宫现在就向陛下禀明实情,接回皇子。”贤妃听完后直接朝着门外而去,显然已经迫不及待。

“娘娘,您等等,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彩蝶连忙阻止道。

贤妃一向是信任彩蝶的,停下脚步,皱眉问道:“为何?”

“娘娘您细细想想,昭阳公主和陛下患难与共这么多年,又有救驾之功,深受陛下信赖与宠爱,您若是贸然说出昭阳公主不是陛下子嗣,陛下岂会相信?”彩蝶言辞恳切,劝导着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