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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997 兜兜麽 883 字 2022-11-16

“要白糖。”七十岁老人家显出七岁小幼童的兴奋,浑浊的眼睛透着光。人近暮年,万事皆空,只剩孩提记忆可供回味。

“好。”楚楚挑出来一块白糖方糕,拨开包装纸递到他手里,“慢慢吃,我买来一大车,都送到你房间里。”

江老咬一口,闭上眼悉心回味。

“我小时候要逢年过节才有的吃,小囡,你好阔气,家里有好多钞票是不是?不要露白啊,这个小渔村里面满街小赤佬打你主意。”

“不怕,我有带保镖。”她单膝撑地,蹲在轮椅旁,柔软长发铺陈肩头。她靠在江老手臂,阳光下仰起脸,迎上一片碎裂的金黄,也迎上松树一样的他,“爷爷,他叫肖劲,打人很厉害,小赤佬再多都不怕。”

她笑容明艳,盛开似初春秋末的花,浓艳流芳。

江老没能跟上步调,他想的是,“小囡,放在我房间不安全,孙姑娘不许我吃糖。”

“她是为你好呀,我会跟她说,每天给少少一点点,不会让你多吃。”

“哎呀,在这里连坐监都不如。”

“身体最重要嘛,你要听话。”她终于站起来拍掉牛仔裤上的糙叶,绕到江老身后,扶住轮椅,“我推你去逛公园好不好?”

“逛什么逛,还不是在这里绕圈?”

肖劲横□□来,握住扶手,“我来,你手上有伤。”

他不提,她自己都要忘记,原来前一天刚刚被人虐待,割出满手血,一大早还要听父母教训,原来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该担责。

世上哪有是非黑白,从来只有利益好坏。

越长大越是熟悉低头动作,不肯认?大把人按住你后脑往下压,因此施暴者长年有恃无恐,受害者无奈低头认错。

现实似一道堵塞的排水沟,堆满烂泥粪水,臭不可闻。

庭院中有老人家吹口琴,大约是六十年前流行曲,偶然间听——花好月圆,并不算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