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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叛变了,真的,上帝,妈妈啊,你们瞧见了吗?苏联的土地上也有好心人,而她居然会对一个刽子手,一个仇人施舍怜悯心。

海因茨无法描述他眼下的痛苦和挣扎,甚至比在苏联内务部的审讯室更让人纠结。

他正在被撕裂,被摧毁,被重塑,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任何人。

直到素素带着满身风雪推门进来,“咦?你怎么来了?今天不需要加活儿吗?”

上帝啊,她真漂亮。

西伯利亚的风雪没能消减她的美丽,反而令她越发的光彩动人。

海因茨的灵魂再度飘了起来,好吧,他得承认,又是素素再一次挽救了他。

“今天特许休假,克罗洛夫夫人差遣我来给莫斯科的女学生修炉子。”他赶紧凑过来接走素素手上的矿石标本,顺带拂开她头顶细碎的雪片,“你去哪儿了,这么冷的天出门可不是什么聪明地选择。”

素素懒得和他解释,他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大男子主义,她脱掉大衣调亮了煤油灯说道:“我的炉子好好的,可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没关系。”海因茨摆弄着素素的两只辫子说,“我可以先把炉子弄坏,再修好,如果你坚持的话。”

素素睨他一眼,把辫子从他长着冻疮的手上挽救回来,转过身又去寻找她立柜里藏着的瓶瓶罐罐,一边清理一边问,“你吃饱了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