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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奥拉的脚步明显加快,几乎是拖着素素往前走,“这群贪婪的德国猪,整个巴黎,不,整个法国都要被他们搬空。”

素素想起博物馆二层的博纳尔风景画,感到十分惋惜。

从此它就成了柏林的私人藏品,美好的艺术不能展示于人,无不是一种遗憾。

她呵上一口气,面前全是白色的雾,依然冷。

一九四零年末的布鲁特街萧条冷清,罗森博格裁fèng店就在街道中段,经营了二十年的裁fèng店在这个寂静的冬天显露出不该属于它的缄默。

玻璃橱窗被白色油漆画上六芒星,维奥拉气愤地扯着大衣袖子去擦,“可恶的德国猪,可恶的纳粹,该死的,该死的阿道夫希特勒。”

“你必须冷静,维奥拉。”素素回过头去,看街口背着长枪巡逻的德国兵,警觉地拉住维奥拉,“别给安娜惹麻烦。”

叮铃铃,玻璃门被从里向外推开,门沿撞得风铃一阵乱响。

安娜穿着当下最时新的薄呢子掐腰连衣裙,裙摆像一柄撑开的伞,忧郁的脸孔再看见她俩时才露出微笑,“快进来,外面可冷了。”

她拉卡门,将素素与维奥拉迎进店里。

“我得去告诉艾伯特,伊莎贝拉来了,他终于挑好布料,就等你来量尺寸。”

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她们与安娜的父母打过招呼,坐在内侧的小屋子里说话。

安娜的母亲,罗森伯格女士是一位高大的雅利安妇女,热情地为她们端上热奶茶,“慢慢聊,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