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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睡了大半夜,然后又是摸黑回家,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时候人都那么脆弱,当她按下房间灯的按钮时,一室微黄缓缓的笼罩在周身,竟然难过的想哭。

可是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情绪。

不奢望有出去时候有人帮忙买单的虚荣,不奢求谁每小时一个电话的甜蜜,更不用做着天长地久白头到老的梦,只不过希望生病的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就足矣。

她没请假,一连打了四天的吊针,医生看到她每次都嘱咐“要注意休息”,她也只是笑笑,忙的时候还是照旧,就怕自己一停下来心绪都被病痛占据。

星期五陪方言晏去看考场,雪停了两天,久违的阳光也露出了一点眉眼,可是积雪还未消融,从报社走到学校并不远,从一条小巷子穿过去就可以。

民居的房檐上的积雪一点一点的滴落,一阵微风过去,细碎的水珠沫儿飘跃起来,在淡淡的晕黄阳光中折射出华光,墙角有星点的淡绿色,忽然间阳光兀自的变的耀眼起来,金色的光晕暖暖的笼在手心眉间。

积郁了很长时间的病气和心头的郁积一下子被这些温暖的阳光抚平了,心情无限的好。

轻车熟路的把方言晏带到教学楼前,然后指着一间教室,“这就是你的考试教室,现在都封楼了,上不去了,不然可以帮你看看座位的。”

方言晏一脸的阴郁,“我想到考试就害怕,抖的不行了,尤其是英语那个阅读理解,我阅读了但是我理解不了,看了答案更是理解不了了,怎么办?”

宋佳南宽慰他,“我那时候也理解不了,基本排除两个,剩下两个就选那个最不靠谱的。”

方言晏一脸怀疑,还没开口手机就响起来了,她一听是苏立的声音,心头微微一紧,说不上的复杂情绪慢慢的占据了心。

她抬起头看天空,雪后的天空清亮的有些刺眼,一瞬间,好像什么都变成虚妄,连那些曾经的执着和爱恋,都在碧空中变的那么卑微。

方言晏说了一会话,转过身来,“先去附近的k家坐坐,饿死了,我下午还没吃东西呢。”

宋佳南点头,“恩,我去买杯咖啡提神,晚上还要加班。”

k家人不多,她买了咖啡想跟方言晏告别,倒是方言晏点了大堆的东西往她面前一推,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份都市晚报,捏了一根薯条就往嘴里送,吃了几根看到宋佳南无动于衷的样子,很奇怪的问,“佳南姐,傻坐这里干嘛,吃啊,报纸分你一半。”

她没办法只好接过报纸,看了两眼,“啊,快过年钻石居然打折了,乖乖,不晓得拿报社的记者证去可不可以打折呢。”

方言晏也把头凑过来,看了两眼,“这个不好看,好俗的设计啊。”

这时候有风吹过来,把一大叠报纸哗啦就吹到空中了,方言晏用油腻腻的爪子去抓,宋佳南看得开心,正咬着半块蛋挞,身后有人拉椅子坐下来,“拿份报纸来看看。”

她有些意外,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放下手里的蛋挞,擦了擦手,随便递给他一张报纸,“你回来了?”

平淡的问句,也就是平常的对话,可是语调中的冷漠的让苏立微微一愣,宋佳南转过头继续看报纸,似乎还未觉察到异常,“去了几天回来挺快的。”

那口气好像是跟他赌气似的,苏立有些意外的向她看去,几天没见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下巴变的削尖,眼睛周围有淡淡的黑眼圈,原来那双透亮的眸子变的暗沉,怎么也看不到从前的俏丽和飞扬,他试探的问,“宋佳南,你是不是瘦了?”

方言晏站起来走去洗手间,宋佳南头一偏,眼睛还留在报纸上不肯移动,还未反应过来便随口一问,“什么?”

他觉得她的态度古怪的慌,但是又不敢多问,只好怔怔的看着她。

伸出手去摸索放在盘子里的吸管,还未触碰到,膀臂就被紧紧的圈住,宋佳南吓了一跳,立刻往旁边看去,“干嘛啊?”

她的左手上赫然的一大片瘀青,还有顺着血管的三个针眼。

答案昭然若揭。

心狠很的被撞了一下,他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哦,没事,吃坏肚子了。”宋佳南轻描淡写的说,“加上吹了点风。”

“是不是晚上跑现场的,这几天大雪,你究竟有没有多穿点衣服。”他声音急得有些不像平常那般淡漠,“生病了还不请假休息,天天都要发稿?”

宋佳南被他拽的有些尴尬,轻轻的晃了晃胳膊,示意他放下,对上那双凌厉的眼神又觉得心虚的,只好叹气,“啊,那是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