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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个男人说话实在是花哨到让人郁闷,社会主义男说,“我对人生要求不高啊,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在金榜算是题名了,他乡也遇故知了,甘露也有了,就差洞房花烛了,哈哈。”

还说,“其实人生最成功的时候,就是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宋佳南默默的低头吃铁板海鲜面,那边曾书忆悄悄的踢她两下,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她缓缓的抬起头,“其实,我觉得,。一个人一辈子成功不成功就看追悼会。”

社会主义男嘴角慢慢的抽了两下,“呵呵”的笑,“宋佳南小姐是跑娱乐版的啊,真是很有娱乐精神,今天看电视啊,胡哥讲话很有力度啊,三个代表说的实在啊!”

“哦,我知道,三个代表,电表,水表,煤气表。”她淡淡的cha话,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目瞪口呆的男人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曾书忆在旁边偷笑,再踢踢宋佳南示意她可以结束了,她站起来微微欠身,走到洗手间门口,摸出电话,准备假扮一回领导打电话给曾书忆,让她现在去跑采访。

窗户微微的开着,吹来点冷风,她伸出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忽然觉得很无聊,好像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一般,顺着约定俗成的轨迹走下来,按一句话说“人生就是煎熬与忍耐,高中三年煎熬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大学四年煎熬拿到了毕业证书,再三年煎熬拿到了结婚证书,再五年煎熬又拿到了离婚证书”。

思维正在游离的时候,男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浓烈的酒味飘了过来,她嫌隙的皱了皱眉头,一个年轻的高个子男人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宋佳南本能的想避开这个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男人脚下一滑,她本能的想伸手拉住他,只是拽住了他的一只袖子,而那个男人整个人倒在地上,怎么拽也不起来。

真的很讨厌醉鬼,宋佳南微微的皱眉,蹲下去想拍醒他,他的眉眼被头发遮住,只是侧脸似曾相识,宋佳南心中“咯噔”一下,再仔细看一下,顿时愣的说不出话。

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他不是说不回来了吗,一瞬间,脑子中全部是这个想法,一时间浑身冷的发抖,脑袋中百转千回后的思维终于开始晕旋不堪,她用力甩了甩头,幻觉停顿,餐厅人声鼎沸变成了清晰的嘈杂,她抬眼,重重的大口呼吸起来。

走廊那边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还有女人小声的嘀咕,继而一个惊诧声音响起,“哎呀,段嘉辰,你怎么倒在这里了?!”

果然是段嘉辰,果然是他,那么熟悉的侧脸,怎么可能认错呢,一瞬间思绪百转千回,她站起来,刚想对来人开口,转头的一刹那便愣住了,“张静康?”

高中时候的好朋友,此刻却变的陌生的可怕,宋佳南看她皱起眉头看自己,一时之间,她似乎有些意外,神情有着些微的波动,而宋佳南扯动嘴角,带出浅浅的弧度,点头示意,相当客气的礼貌寒暄,她问道,“宋佳南,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陪别人的。”她低下头示意倒在地上的男人,刚弯下腰想拍醒他,手被轻轻的拍回去,“宋佳南,谢谢你,不过麻烦你别多事。”

她的手悬在半空中,猛的一哆嗦,“他是段嘉辰,不是别人。”

“是,他是段嘉辰,就因为他是段嘉辰。”张静康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你不知道他回来了,为什么他没告诉你,我想,宋佳南你是个明白人,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不愿意让你知道,所以你没必要知道。”

这句话像是有沙纸摩挲着她的心脏一般,一道道的刮著,痛得她全身发抖,再一次看了一眼地上紧紧皱着眉头醉酒的男人,她轻轻的说道,“我明白了,今天,我没见到这个人。”

宋佳南回到座位上,曾书忆眼尖,夸张的问道,“宋佳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长长的叹气,把额前的刘海拨到耳后,微微欠身,“对不起,身体不舒服,先走了。”于是不管曾书忆大呼小叫,径自的跑了出去。

真的是旧年的最后一天,到处都是欢歌笑语的人群,广场上的有巨大的倒计时牌子,很多人围在那里看街头广场上的大屏幕,那个屏幕上男歌手站在台上,一个唱的歇斯底里,“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用心跳送你,心酸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