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芸强撑着站在大厅,表情惊慌愤怒,这会听说还有证人,更是吓得手脚发软。

许澎起先还硬撑着,但等看到那名道士时,脸色也霎时变得非常难看。他没想到竟还有道士活着。

这一名道士一名乞丐走进大厅,先是叩拜行礼,随后便先后说道。

“贫道起先的确是受三少爷邀请来府中做法的,但期间二姨娘却找到我们,说愿意给我们三倍的银钱,只需换套说辞。我们当时贪图银钱,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求大人饶命,贫道能作证,三少爷并未被邪祟附身,那些话都是假的,是二姨娘跟大少爷编来想陷害三少爷的。而且大少爷为灭口,还将贫道师兄弟全都杀害,只剩贫道一人侥幸逃生。大少爷心思歹毒,贫道师兄弟尽死在他手中,还请大人替贫道做主。”

他说完那乞丐又跪地战战兢兢道:“禀大人,小心逃难到此处,平时都趁夜晚跟人去乱葬岗碰碰运气,盼能搜刮些财物。那晚我亲眼看到大少爷等人抬着个麻袋过来,我寻思这位怕是有些钱财,就一路跟着过去。那被套在麻袋中被扔到乱葬岗的人的确是三少爷。我当时不知三少爷还活着,就拿了银子走……”

这两人字字句句,都几乎把许澎直接钉死,让他毫无辩解的余地。

许培失望看向许澎,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万万没想到许澎竟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手,还想致他于死地,枉他还那么相信许澎,觉得他能堪重用,放心把寻找许怀轩的事交给他。

谁知道许澎竟这般狼子野心。

“爹,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许澎猛地跪地,呼吸急促道:“这都是他们故意设计栽赃陷害我的,这两个人肯定是受他们指使的。他们随便找两个人来,事情是怎样的还不是由他们随便说。尤其是林曜!”

许澎尖锐的矛头再度指向林曜,他已经清楚,问题的关键就在林曜,只要解决掉林曜,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此人是何身份,家住何处,师从何人,这些我们一概不知,怎能轻信于他?没准……没准他就是敌国派来的细作,想要挑拨许家的关系,三弟也是受其蛊惑……”

林曜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语气透着荒谬问道:“你怀疑我的身份?”

许澎闻言倒更理直气壮起来:“你若没有蹊跷,何必遮遮掩掩,不敢提及身份、家世?我看你就是有鬼,爹,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查明他的身份,此人挑拨离间,必定包藏祸心。”

“呸!你说这话要不要脸?”许怀轩差点没被许澎给气死。

林曜却并无半点恼怒的模样,面对许澎的质问也毫无心虚之态。

他从容不迫地取出封信,递给许培道:“我是何身份,可不可信,许大人看完此信便知。”

林曜先前就早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因此在跟秦挚通信的时候,特意让他写了封能证明他身份的信笺,上面还盖着皇帝的印玺,许培一看便知。

许培命侍从将信递上来,表情本还漫不经心,没当回事,但等看到那封信的内容跟下面的印玺时,他整个人却瞬间变得惶恐、坐立难安起来。

“这……这……”许培拿着信笺站起身,满脸惊慌便准备行礼。

他万万没想到林曜竟会是皇后,难怪听名字有些耳熟,想到自己竟如此怠慢皇后,更质疑其是细作,许培就心中惊骇有些站不住脚。

林曜赶在许培行礼前阻止了他:“我此行隐秘,只想低调行事,许大人无需多礼。我跟怀轩一见如故,对他的遭遇甚是不满,也不愿大人被瞒在鼓中,来延州也只为助怀轩一臂之力。”

“是,是。”许培如坐针毡,顿时也没脸再坐着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迅速命令道:“来人,把许澎跟黎芸都押进大牢,等候处置。”

许澎极不甘心,仍试图扭转局势:“爹,您不能被他蛊惑,听信于他啊!此人心思圆滑,诡计多端,绝非善类!”

许培在林曜的注视下,顷刻有些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快!”他连连催促侍从:“快带下去,还愣着做什么?”

许澎直到被带出大厅,都还没弄懂父亲为何知道林曜身份后会有那种反应。

等许澎跟黎芸被带走后,许培立刻让下人都退下,他先是恭敬行了个礼,这才羞愧道:“臣教子无方,让皇后见笑了。”

林曜看了眼许怀轩,他是为许怀轩来的,这时候自然要为他说话:“哪里。人各有志,是许澎狼子野心,不甘屈居怀轩之下,就行谋害之事。但大人对怀轩倒是教导有方。大人或许不知,怀轩此次因缘际会,还救过陛下一命,来日定然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