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的声音低沉轻柔,每次听他说话,容遥都有种被他在意着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他每回给自己做好的告诫都溃不成军,他心里也很是委屈,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居然会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以后要做皇帝,注定三宫六院女人无数的男人。

容遥闷声道:“没有想过。”

陆珩道:“全天下权力的集中点在皇宫,天下女人权力的集中点在后宫,只要楚成帝的宠爱还在,只要大楚尚未改朝换代,后宫女人就能保住雍容富贵的生活。崔氏因楚成帝宠爱而获得的利益还少么,太子太傅因她而丧命,太傅满门被流放。左相被贬谪,全家南迁。屠将军含冤莫白,死不瞑目。太子获罪被废,流放封州。”

容遥还是第一次听陆珩说起这些,他早就知道朝堂阴谋多,却少有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这种前有狼后有虎,不得不步步为营的感受。现在听陆珩云淡风轻的提起‘太子获罪’,他竟心里揪疼的厉害。

有那么瞬间,他想劝陆珩放弃朝堂的浮华与阴谋,去江湖过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生活。

但想法也只在心间转悠了半圈就被他放弃了,陆珩到底不是他,他可以无拘无束,可以漂泊无踪,也可以东游西荡。

陆珩不可以,他是皇子,他对大楚有放不下的责任,肃清大楚的朝堂,让大楚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成为千古一帝才是他应该做的。

容遥从包间向下望去,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是否知道他们争相想去的朝堂其实血雨腥风,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埋骨其中。

他们又是否知道,被帝王断定结党营私,肆恶暴戾,被他们行文辱骂的皇太子其实举步维艰,却还在小心翼翼的为大楚谋后路。

容遥气闷得紧,想下药把陆珩迷晕,然后带他离开这大楚的是是非非,让他从此做个自自在在的人,谁也没有资格管他。

心里的想法乱七八糟,悲和喜相互交织,让他感到莫名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