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穆语和时凌易还未走到那个房间时,就看到外面有人,当即眼眸一厉。

宋铭俞遥遥地看见俩人,对俩人行了大礼。

祝穆语和时凌易认出了他,这才慢慢地走了过来。

俩人还没开口,宋铭俞就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去听。

房间的门只是虚虚带上,没有关严,所以里面的声音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很快,那声音传进几个人的耳朵里。

——“你怎么还没回来?”

——“你为了躲我,连爸妈都不顾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个弟弟?”

——“没关系,我也讨厌你。”

——“如果不是为了爸妈,我才不希望你回来呢。”

——“你都没看到爸妈憔悴成什么样了。”

那声音时而低迷时而尖锐,隐隐约约还带着些许傲慢,却只让外面的这几个人心底发酸。

是时景歌的声音。

祝穆语和时凌易太熟悉时景歌了,从小被宠坏的家伙,哪里会低头?他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宠着他、让着他、护着他才对。

但是这一次,他低下了头。

时景歌的声音陡然放轻,很轻很轻,近乎于梦呓。

——“你回来好不好?”

——“我走。”

顿了顿,时景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恶狠狠的味道。

——“这个破地方我早就待腻了!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

——“皇城才是属于我的地方!你赶紧滚回来!我要走了!我要去皇城!”

——“你休想把我困在这种破地方!”

时景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就像被逼上绝路的小动物,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转圈,哪怕外面的人看不到,也能从声音中分辨出来。

那一刻,外面的三个人脑回路出奇地一致,他们都想到了一个词。

——困兽犹斗。

而时景歌,就是那个困兽。

好一会儿,房间里的动静停了下来,长廊上只余下三个人略带凝重的呼吸声,凉风一吹,简直可以凉到人的心坎里。

宋铭俞对时凌易和祝穆语打了手势,示意他们跟他过来,几个人退到另一侧,安静地等了几十分钟之后,时景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走得很慢,眼睛是闭着的,瘦了许多,跟游魂一样飘了回去,但是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隔壁的房间。

那曾经是属于大少爷的卧室。

于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又在这间卧室上演。

断断续续地又折腾了一个小时,时景歌才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