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中的账目,比徐婉宁想象中的要平整许多。

虽然很多地方有赶工的痕迹,但显见是近期加了银子填坑。

进总比出好。

想来是徐老夫人的手笔,她便一笑置之。

一口吃不了胖子,徐婉宁也没想吃公中这口馊馒头。

再有,太久远的账目追究起来,少不得累赘一些到公主娘手上,即使公主娘是被人蒙蔽,可牵瓜扯蔓的总归不美。

于是,徐婉娘只看近半年来的账目,还是捡要紧的看。

如此,一上午的功夫就浏览了个七七八八。

马祥祖几人在外面站的腿酸,将近两个时辰后,终于被叫了进来。

徐婉宁挺和气的,拿起一本账目给他,让他解释解释她划出来的有问题之处。

马祥祖初时还能周全几句,到后来鬓角就渗出汗来。

不单马祥祖,其他几个账房听着年不过十五的少女条理清晰,举重若轻的指出账目的错误,原本想尽快敷衍过去的心就提起来了。

自己做的账自己知道。

被人给点出来,还是丝毫不错的那种,真是自个将脸皮送到人脚底下踩。

马祥祖几十年的老账房,在府外也是儿孙满堂受人尊敬的人物,哪里有过此时羞臊的满脸通红的时候,对徐老夫人便颇有怨言。

若不是老夫人一再说“我那孙女不精数术性子也燥,账房里的事看个一时半刻便无趣了,账目能囫囵过去就是了。”他也不会太过轻视此事。

徐婉宁问了几页,看老账房窘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便停了下来。

她将账册扔回挑出来的那一摞上:“马掌柜是府里的老人了,祖母和父亲都信得过你,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些账本子,一个月,希望你能给我个说得过去的交待。”

马祥祖原以为这下要栽了,想不到竟又被轻轻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