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传进一阵“滋”声,那是喷溅的岩浆泼到大面积体表上时发出的声响,光是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路刀觉得心肝直抽搐,心想是哪个可怜虫被发疯的自己殃及池鱼,随后便透过焦距涣散的眼睛,看见了一条熟悉的龙。
路刀的呼吸屏住了。
白龙盘起龙身,把当时狂暴的自己围住,龙脊上淅淅沥沥淌着血和岩浆。
这条平日软乎乎的温柔大龙嘶鸣起来,鳞片全张开了,但魔化的路刀根本听不见它的呼唤。他对着白龙大闹,天地戾气超过他的阈值,灵智一被吞噬,剩下的便是丧失神智的残暴本能。
白龙死死地缠着他,妄图遏制他的失控。它的身形越来越小,最后张口咬住了他肩膀,不停地发着抖。
路刀在壳子里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当年的混账暴行,拼命挣扎着想控制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好把自己一头撞死。
可他只是个回溯的,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你脑壳有包啊!快闪开啊大傻叉!”他冲着白龙怒吼,没吼两句自己先受不了,嗷嗷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魔性大发地折磨了白龙许久,灵脉才稍微缓了过来,力竭过后先奄奄一息地倒下,眼睛眯着缝没紧闭。
路刀一边揩眼睛一边骂着自己,鼓足勇气去看白龙的模样。
白龙也脱了力,慢慢松开了他肩膀,它的牙齿不锋利,甚至都没咬伤他,只是含着他肩膀转移注意力罢了。
它之前那漂亮好看的美龙形象已经荡然无存,此时不成个龙形,身上的伤口正在龟速愈合,样子可怜极了。
不变的是眼神,路刀没从龙瞳里看到厌憎,只有深切的悲悯和更为复杂的情愫。
白龙盘着他滑到一片狼藉的地上,冰凉的犄角贴着他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