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楼梯近了,人群更密了,杨司乐难免也急躁起来。
他往里靠了靠,意图融进正假装有序排队的人流,生怕自己让了第一个,就要被迫“礼让”接下来的无数个,成为全月台最后一个出站的。
他快坚持不住了,不能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无用的等待上。
因此他埋头又往里站了一些,结果左侧的中年女乘客为躲避前人巨大的行李,向他这边跨了半步,他不小心踩到了她的后脚跟。
“挤啥子挤!”这位阿姨当场弯起手肘,用力格开了他的身体。
好死不死,这一手肘正好打在了杨司乐的胃上。
他痛得低呼出声,下意识躬身护住肚子,结果背上的吉他又在不经意间戳到了另一个爷爷的脸。
大爷老当益壮,挥手别在吉他的琴头,轻而易举就把他再次朝外推了推。
杨司乐头晕眼花,没稳住重心,接连几步趔趄,身体被吉他带得向后一倒,竟失足掉进了一米深的动车轨道。
现场骤时响起惊呼:“有人掉下去了!救救命啊!”
杨司乐摔在吉他上,吉他摔在了铁轨上,震得他胸口发麻,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试图爬起来,可他手软脚软,失败了。
月台边围着无数或惊恐或急切的面孔,有人朝他伸出手,嘴唇张张合合,不知在说什么。待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耳鸣,已经是各种噪音和人声恢复后的事了。
他听见朝他伸手的那个女人向远处望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朝他吼道:“发什么愣!快点上来!马上又有动车要进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