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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又重复了一次:“谢谢你。”

杨司乐觉得自己是管得有点宽,摆了摆手说:“建议而已。不客气。”

施年立在杨司乐身后,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

他再次有了流泪的冲动,因为他发现,杨司乐这个“普通人”对相识的不相识的,年长的年幼的,各种职业的人,都充满了如此的关怀和同理心。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说不定就不会产生误解,以为自己是他出于爱慕格外优待的对象。

这一刻,他无助地承认了——他喜欢杨司乐。

即使杨司乐不喜欢他,背地里和朋友发关于自己的牢骚,他也依旧很心动。理不清源头、无法自拔地心动。

年轻男人重新拨响了吉他,是林宥嘉的《残酷月光》。

杨司乐往后退,一路退到施年身边,跟着唱:“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我只要出发,不要目的。”

除了他,周围还有不少人也在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平常或动容的神情。杨司乐一直很喜欢也很向往这种氛围,伴着节奏在腿上用手指头敲起了架子鼓。

等年轻男人唱完,他才想起该照顾一下不听流行歌的施年,向他介绍介绍歌曲详情。

“施年,你听过——”

他笑着扭过头,对上的却不是一双同样沉醉的眼,而是一张没有表情、泪流满面的脸。

他不知道施年为什么哭,为什么哭得毫不保留,他只知道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一颗原本高扬着的心都快被那两行仍在不断落下的热泪给灼伤了。

一时间他手足无措,既不敢触碰施年,捧着他的脸轻声哄,也不敢轻举妄动,问些愚蠢的问题。

突然,施年率先转身离开:“困了,回酒店吧。”

他没有动手擦掉泪痕,崭新的眼泪还在持续不断地向外涌。可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稳当,好像两个分离的灵魂占据了同一具肉|体,将他的情绪和行为割裂成了不能凑成一对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