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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现在取出此物,并非为了逼迫卫谚,而是为了以此来强逼沈迟意,她尽管心下对沈迟意极为不喜,可也得承认,沈迟意是个有心气的,既有心气,这事儿就好办了。

她小心把信纸收好,在床上向沈迟意施了一礼,老眼泛红:“我也不与真人拐弯抹角,世子思慕真人,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只要真人还在一日,世子就不会安心和素衣成婚。还请真人避讳一二,我会为真人寻一处清净空悠的道观,让真人在观里潜心修行,不使旁人惊扰。”

哪怕卫谚和薛素衣暂时不能成,只要沈迟意肯主动离开,日复一日的,卫谚自然会忘了她,如今卫谚不在,正是逼走沈迟意的大好时机。

她再施一礼,伤感哽咽道:“这是世子过世生母的唯一遗愿,还望真人成全。”

……

沈迟意到最后也没答应什么,不过薛老夫人和薛素衣却很放心,薛老夫人尤其能感觉到,沈迟意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薛老夫人今夜难得睡的安稳,她甚至在心里盘算,若是沈迟意还赖着不走,她便得再用些手段,将沈迟意撵走才行。至于卫谚那边…他可能会震怒不悦,可也总不会为了区区女子,和她这个外祖母翻脸。

她算盘打的倒是很美,躺在帐子里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声。

薛老夫人吓了一跳,颤声高喊道:“是谁?”

外面没人答话,不过房门很快被推开,卫谚大步迈了进来,神色有些冷峻。

他手臂上裹着绷带,隐隐渗着血迹,应当是在边境的时候伤到了。

薛老夫人着意打听了卫谚的行程,却没想到他居然早回来了那么多天,此时难免有些心慌,一时竟没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她试探着问:“伯谚,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深夜来寻你外祖母,可是有什么事?”

卫谚不言语,立在一丈远的地方,似乎在思量什么。

薛老夫人一颗心提了起来:“你是不是…在外听到了什么流言?”

卫谚默了片刻,忽然单膝跪在床前:“外孙不孝。”

薛老夫人心头别别乱跳,有些惊慌有些哀求地道:“伯谚…”

卫谚神色冷硬,眸光漠然,分毫不为所动:“明日,外孙便会令人送外祖母和表妹回广宁,还请外祖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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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卫谚话音才落, 薛老夫人瞬间睁大了眼,脸色微微发白,颤声道:“伯谚…可是你在外面听了些小人言语?我可是你嫡亲外祖母啊…”

卫谚慢慢站起身, 负手而立,神色淡然:“正因我挂念外祖母, 才不得不送您回广宁。”

他声音不大,一字一字却重若千斤:“我也不瞒外祖母, 我极中意沈迟意, 将来我必要娶她为妻, 外祖母既不喜她, 将来瞧见这一幕,岂不心生郁结?所以外孙才斗胆,请外祖母回广宁好生养病。”

“你…”薛老夫人神色又怒又慌:“你怎能娶那样的女子?你别忘了,她可曾跟了你父亲,传出去你有何脸面见人?!”她瞧薛素衣是千好万好,觉着沈迟意是哪里都比不过自己亲孙女, 若是卫谚若是只和沈迟意玩玩倒罢了,他执意要娶她而舍了薛素衣,她简直一万个不能接受!

卫谚笑一笑, 使得眉目华美无匹:“男子的脸面又不在女子身上, 若是男子在外丢脸,必定是他无能, 为何要怪罪到女人头上?相反,若男子有能耐建功立业,可御极问鼎,又有哪个人敢轻视他的妻子?”

他从来不觉得沈迟意当过瑞阳王名义上的侧妃是个问题,只要男人有本事, 那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若男子无能,那一切琐事都会成为问题。

薛老夫人指尖发凉,颤颤寻出那张书信:“可是素衣…”她拭泪道:“我是一心盼着你和素衣能好,就连你母亲…她的遗愿,你也半分不顾了吗?”

卫谚并不见犹豫或者疑惑,显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母亲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和表妹都尚年幼,母亲当时并不知我和表妹性情如何,喜好如何,若我真按照这封书信来做,那不光误了我,也误了表妹。”

薛老夫人早知道这封信拿不住他,不然她早就把这信拿出来了,她心下仍旧不甘,嘶着嗓子道:“今日贸然去寻沈姑娘,是外祖母鲁莽了,你纵然要送我回广宁,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素衣她却无辜,你让她继续留在王府,我保证,她不会给你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