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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痧是世子非要刮的!”沈迟意深吸了口气,才有力气跟他掰扯:“男人还讲究这个?”

卫谚不知道是故意跟她抬杠,还是真就这么想,一脸认真地道:“旁的男人自不讲究,我可是自幼重贞…”他慢慢拖长了腔,微抬下巴:“现在我的清白毁在你手里了,你打算怎么办?”

沈迟意:“…”

她给卫谚整的都暴躁起来:“世子别胡言乱语,照你的说法,我再找其他男人看一眼膀子,我是不是都得负责?!”

卫谚凤眼微凝,神色瞬间冷沉下来:“你敢?!”

沈迟意正要回一句,外面就有人轻声催促:“世子,薛老夫人方才咳了血,醒来之后一直在问您呢!”

沈迟意想到薛素衣,有些讥诮地扬了下唇角,悠然道:“这不,能为世子负责的人来了。”

卫谚微微蹙眉,横了她一眼:“你当我人尽可夫…妇?”

不过他听到薛老夫人发病,当即起了身:“你先回去告诉外祖母,我随后就到。“卫谚飞速套上衣服,食指重重点上沈迟意眉心,仿佛定下某个契约:“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他说完便匆匆走了,沈迟意:“…”卫谚这是赖上她了?

……

卫谚才回王府,薛素衣便匆匆迎了上来,她神色虽紧张担忧,但从头到脚都是一身簇新牡丹色衣裳,发间还插了一对儿耀目的赤金钗,她匆匆迎上来,蹙眉道:“表哥,你方才去哪里了?祖母还病着,我服侍她许久也不见她好转,只一心要见你。”

卫谚打量着她通身的鲜妍衣饰,停下脚步,淡道:“我去见妙清真人了,与她说了会儿话,这才耽搁片刻。”

薛素衣微微怔了下,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曾经在一次宴会上,有人提出让她跟了卫谚,卫谚就已经明着拒绝过,她那时候以为是卫谚不忍心自己当妾,这才拒了提出要求之人。

她知道卫谚对沈迟意很上心,她虽然嫉恨,但也并不觉着是很大的问题,世间男子大都得一想二,而凭沈迟意的尴尬身份,就算卫谚贪她美色,她也注定不可能嫁给卫谚为正妻,做个姬妾外室便顶天了,她以后自会想法子将沈迟意除去,让卫谚一心只对自己。她是一个隐隐能预知到未来的人,在她模糊的感知里,卫谚最后必定是属于她,属于薛素衣的。

但现在,卫谚竟面对着她提起了沈迟意,他毫不掩饰地说他方才和沈迟意在一起,还有上回,他也毫不避讳地和沈迟意一道出现在她面前,这意味着什么?

不,不光是她,卫谚费了那么大的周章,帮着沈迟意脱离了王府,摆脱了侧妃这个身份,他似乎就是想要告诉那些别有心思的人,他对沈迟意是何等的偏爱,甚至到了不顾礼法的地步。

薛素衣心里不禁生出两个问题,卫谚若真的只是瞧上沈迟意那张脸,想要纳他为姬妾,何至于为她大费周章?还有…她,她最后真的能得到卫谚吗?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她心下慌乱,忍不住道:“表,表哥…”

卫谚收回目光,淡淡道:“在外祖母跟前服侍汤药,还是打扮的素净些方好。”

薛素衣脸色发白。

卫谚已抬步走了进去。

薛老夫人其实病得不重,不过老人家难免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她看到卫谚回来,揩着泪道:“我方才不过小睡了一会儿,就又梦见你母亲了。”

卫谚接过嬷嬷手里的汤药,亲自扶她起来,又服侍她用药,难得温和道:“外祖母不必如此,只要外祖母福寿康健,母亲泉下有知,自然会欣慰,若是外祖母因她而忧心难安,母亲若是知道了,反倒会自责。”

薛老夫人神色仍是郁郁:“我只你母亲这么一个闺女,你父王…哎,不提也罢,你母亲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后人,你如今却连个后也没留下,还镇日出去带兵打仗的,这让我,让你母亲,如何能心安?”

卫谚顿了下,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掠过沈迟意的脸,很快道:“我如今军务众多,就算娶了妻,有了孩子,只怕也无心教导,倒不若等手头的事定了,再想这些。”

如今朝廷无道,各路枭雄皆是心思飘摇,卫谚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也绝不止一个藩王,要搁在从前,他这话绝对是真心话,毕竟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不过现在吗…这话只能算托词。

他又想到沈迟意,眸中掠过几分笑影。

薛老夫人立刻叹道:“外祖母知道你心有鸿鹄志,但家国大事,哪里是忙的完的,倒不如先娶一位贤妻放在内宅,让她帮你主持中馈,绵延繁嗣,你也好放心去忙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