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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脸上掠过愤恨无奈等神色,最终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她恨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赵嬷嬷自然点头,叮嘱道:“不久之后, 李通判会传书给您,告诉您具体该怎么做。”她顿了下,又补充道:“您最好把事情做的干净点, 若是查到您头上, 那谁也保不住您。”

沈迟意沉着脸点了点头,赵嬷嬷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没瞧见她脸上的一抹深思。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段剧情大概是这样的,卫询要帮卫谚联络一个部族王子,这事儿自然不能惊动蜀中官员,两人便选择了一条隐秘的路线, 由东出发,迂回一圈赶往西戎,他们却没料到李钰和沈迟意里应外合,在卫询赶往西戎的路上设伏,导致卫询身受重伤,后面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也成了个废人。

现在李钰怕是已经探听到了卫询要走的是哪条路,早已准备暗中设好陷阱,所以绝不能让他走原来那条老路!但问题就在于,该如何阻止卫询呢?她手无缚鸡之力,单枪匹马跑去救卫询那就是找死,只有把这事儿透露出去。

现在主事的人是卫谚,卫询也不能擅自更改路线,难道她要去说服卫谚?可卫谚对她心有猜忌,她跑到卫谚跟前说有人要埋伏你弟你赶紧换条路走云云,卫谚能信吗?会不会以为她在使诈?

沈迟意权衡片刻,还是决定先尝试说服卫谚,救下卫询,这不光是为了完成原身的遗恨,也是为了避免自己走上跟原身一样的死路。至于她身上的蛊毒…如果这次能救下卫询,取信于卫谚,便可以此为条件,要求卫谚帮她找寻解药。

以卫谚之势,找解药总比她自己找容易,虽然她看卫谚百般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卫谚总归比李钰可靠。

沈迟意没有急吼吼地跑去找人,暂且按捺下心思,把和卫谚对话的场景在脑海里反复演练,直到天色将明,她才拿定主意。

也是天公作美,瑞阳王近来病情加重,他这个人笃信佛道,早起便出发去峨眉山上茹素斋戒,清修几日,他为了显得诚心,就连往常最好的美人都没带。沈迟意趁这机会,让清涧缠住赵嬷嬷,自己溜去寻了卫谚。

……

卫谚正在和卫询议事:“…此去西戎,你有几分把握?”

卫询轻笑:“契柯部的三王子认定他们可汗偏心,头上两个长兄又想躲他性命,他已铁了心投效你,我此去不过是让他知道咱们的诚意,只要能准时到西戎,和他立下盟约,这事应当不会有岔子。”他说着说着,略微肃容:“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两日后就出发。”

卫谚手指轻点下颔:“我担心的不是三王子突然反水,我担心的是朝廷会从中作梗。”

卫询到底年轻,有几分不以为意:“咱们和三王子一直是密谋合作,朝廷未必知道此事。”

卫谚淡淡道:“不可轻忽,也别小瞧隐楼的能耐。”甭看他平时各种没个正形,虑事却极为周全。

他正要提点卫询几句,就听下人禀报‘沈姑娘求见’,他手指轻敲桌面,还没来得及说话,卫询已是笑:“请她进来吧。”

沈迟意见兄弟俩都在,微愣了下,才跟两人见过礼。

卫询颇为体贴,见她似有话要说,主动开口道:“姐…沈姑娘有什么事?”

卫谚听到他的称呼,懒懒瞥了他一眼。

沈迟意简单调整了一下思路,直接问卫询:“二王子这次回来,打算在王府留几日?”

卫询似乎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个,怔了怔才道:“我…”

卫谚打断他的话:“你先出去。”卫询沉吟片刻,和卫谚对视了一眼,垂眸退了出去。

卫谚遣退屋里下人,上下打量沈迟意片刻,微哼了声:“你不是不打算入我房中吗?现在后悔了?晚了。”

他微抬下颔,姿态矜傲:“我卫谚难道会缺女人?”他眼尾一扬:“不过你若是肯苦苦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沈迟意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儿,微感不耐:“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世子就是玩男人也不关我的事。”

卫谚:“…”

沈迟意轻轻吐了口气,直视着他,单刀直入:“世子和二王子…其实关系没有明面上那般差吧?”她闭了闭眼:“是否在密谋一桩极要紧,让朝廷颇为忌惮的事儿?”

她以为自己这般直说出来,卫谚脸色多少会有变化,没想到他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嗤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面色转冷:“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宥了,你才敢这般造谣。”

沈迟意心中暗叹,能爬上高位的,果然没有一个庸人。卫谚这般自若,要不是她看过原书剧情,这时候也得以为自己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