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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个,周钊脸色一变,跪下请罪:“是卑职无能,那几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今儿早上直接在牢里暴毙了。”

卫谚似乎并不意外,轻轻颔首:“李钰收尾倒还干净,不过他急着要这块牙牌,倒也露了马脚,这么瞧来,他果然是朝廷的人…”

周钊面露疑惑,卫谚继续道:“朝中有个衙门叫隐楼,专为朝廷监管百官和各地藩王,他们是朝廷密探,也专会为朝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之前张画师之死我就觉着蹊跷,顺着线索查下去,果然查出了隐楼在蜀中的据点,现在那些人尽数在牢里,也难怪李钰急着想把他们捞出来,还利诱沈迟意偷取牙牌。”

他唇角微翘:“算她有几分机灵。”

周钊还想说话,外面有人匆匆道:“世子,薛大老爷想要见您,说是有要事要和您商量。”

……

云影阁这边,薛素衣听见沈迟意的‘跪下’,眼睛微微睁大,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怒意和鄙夷,很快她眼里泛起水光,一副被吓到怯懦模样:“沈姐姐…”

沈迟意微笑道:“怎么?我罚不得你吗?不是你口口声声唤我侧妃娘娘的?”

薛素衣不安地搅着手指,一脸的不知所措。

薛伯母当即把她护在身后,面色不善,沉声道:“沈姑娘,我们好心好意来给你送贺礼,你就是这般待我家素衣的?我家素衣哪里招惹你了?”

沈迟意挑了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她又淡淡道:“也没什么,我就是瞧不惯有人在王府里白吃白喝还不安分,麻雀巴望着飞上高枝变凤凰,好像自家人都死绝了一般。”

薛伯母没想到她说话这般难听,一双三角眼都瞪圆了。

她自身门第有限,不然也不会嫁进落败的薛家了,她本来就是个受不得激的,听了沈迟意的话,脱口道:“沈姑娘又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了?一家子锒铛入狱,自己没羞没臊地舔着脸勾搭王爷,沈姑娘还真把自己当成王府里未来的王妃不成?”

她话音才落,她带来的几个仆役便十分配合地发出嘲弄的笑声。

沈迟意悠然道:“既然舅夫人这般说我,那咱们就去问问王爷,看看王爷怎么说。”

按照辈分,薛伯母和瑞阳王是平辈,更何况她还是卫谚嫡亲的舅母,她怡然不惧:“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你们一家难道不都是贪赃枉法的货色?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抄家入狱,你少抬出王爷世子来压我,便是你成了侧妃,那也是区区婢妾奴仆,还敢与我平起平坐?”

这些年卫谚念在亡母早逝,血脉亲情的份上,对薛家颇多关照,不料却把薛家人纵的无法无天,他们在自家住的地方横着走倒也罢了,进了王府,还敢这般张扬,委实奇葩。

薛素衣比薛伯母还是多了几分头脑,前些日子她在沈迟意手里屡屡吃瘪,心里实在恼恨得紧,今儿又被薛伯母一蹿腾,她便带着厚礼上门,明则道贺,实为讥讽。她本想着把沈迟意的脸皮扒个干净,看她恼恨交加的样子倒也罢了,没想到这事儿竟有闹大的意思,她眼里掠过一抹不安。

哪怕现在还没行侧妃礼,沈迟意眼瞧着也是得瑞阳王欢心的。她见薛伯母越说越不着调,忍不住扯了扯薛伯母的衣袖,轻轻道:“伯母,别说了。”她咬了咬下唇,冲沈迟意福了福身,软声道:“沈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贸然上门道贺的,沈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遭吧。”

这话说的,半点不提她们嘲讽在先,倒跟沈迟意无理取闹似的。

沈迟意誓要把恶毒女二当到底了,不禁笑意更深:“想让我饶过你?行啊…”她慢慢拖长了音调:“跪下。”

薛素衣脸色一变,薛伯母气的脸色煞白,言辞间越发没了分寸:“好好好,你还得寸进尺了?我今儿便替我妹夫好好管教一下妾侍!”薛伯母大概是太久没和达官显贵打交道,平日又被捧得太高,压根不知道王府侧妃是个什么概念。

她话音刚落,身后带来的五六个仆役便哗啦啦站在她身后。

沈迟意这边只有从府里带来的清涧和紫潺二婢,赵嬷嬷又完全指望不上,两边一对比,高下立现——这一幕倒是和原书里一模一样。

尽管原书很多剧情她都记不大清了,但有几幕她还是印象深刻的,沈迟意不免暗叹了声,原身不愿屈服于瑞阳王,瑞阳王对付女人又极有手段,给她安排了王府最冷僻的院子住着,一日三餐顿顿简陋,时不时还有奴仆欺辱。之后薛伯母上门对沈迟意百般羞辱挑衅,沈迟意忍不住怒气回嘴,两边儿人闹将起来,她被人狠狠推到地上,混乱中似是被人抽了两巴掌,之后薛家人便带着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