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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向北一边喝酒一边简单说了几句刚刚发生的事。

“那孩子叫小天,北疆人士,前年北疆那边不太平,他就和他阿爹逃到海州来,路上他阿爹病死了,只剩下他一个八岁的孩子,艰难乞讨求生,当时廖夫人路过,看见这孩子年纪小,又可怜,被那些年纪大的乞丐欺负,好不容易讨来一点吃食,竟还让野狗给抢走,一时心生怜悯,就让人给他买了几个肉包子吃。”

“本来廖夫人没想买这么小的孩子回去,这般年纪,也做不了正经活,结果她那几个肉包子惹祸,孩子让几个身强体壮的乞丐差点给打死,孩子哭得厉害,求她买下自己做仆从,她便动了恻隐之心,把小家伙买了回去。”

“这一年多过去,廖夫人早差不多忘了这件事,她老人家心善,怜贫惜老的,哪个月在外头不做几件善事?”

“可小天却不肯忘夫人大恩,这些时日,眼看夫人在家中受尽委屈,田二甚至对夫人杀心大起,今日知道田二同几个朋友来玉县这边喝酒,我们这里的烈酒如今也是赫赫有名。小天就一路跟过来,脚底板都磨破了,趁着他们酒酣耳热之际,意图刺杀。”

范向北叹了声,“田二的武功很是过得去,小天一个孩子,哪里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田曼云:……很是过得去??

他父亲在他心中就是一座巍峨高山,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备受人尊重。

范向北轻轻摇头,冷声道:“田家也算武林名门世家,没想到做事手段这般肮脏,他们若是当场杀了小天这孩子,那我也不好说什么。”

遇到刺杀,苦主诛杀刺客,谁也没道理去阻止。

“可田家为了逼问出什么指使,竟要对他施加梳洗之刑,这等事,我是前所未闻,便是魔教手段阴狠毒辣,刑罚多种多样,也不会轻易给一个孩子动这样的刑,大家都是人,又非畜生。”

范向北几句话,语气极重。

田曼云不禁垂首,心下也是羞愧难当。他面色通红,忽然起身,长揖到地:“在下田曼云,田家二房长子,如今,如今……”

他一时愧疚得简直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