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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楼心里异常沉重,早知道还不如不来,有些事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宁可装聋作哑,至少心里能过意的去,跟苏沅说了这一番,等于把窗户纸都捅破了,她也没法再装下去了。

她甚至开始怨恨苏沅了,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苏沅看着那木匣和里头的纸张幽幽燃尽,掩嘴咳了声:“下到高丽,上至鞑靼,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被你付之一炬了。”

她冷笑看他:“还不是你没安好心,沦为阶下囚了还要算计人。”

苏沅又笑了起来,不若往日的温雅,反而有些恣意张狂,他边笑边咳,很快嘴角沁出血来。

沈琼楼讶然地站起来:“你怎么了?”没听说苏沅还有痨病啊。

他但笑不语,耳朵都沁出血来,抬手指了指茶杯,她匆忙掀开碗盖:“你给自己下毒了?”

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沈琼楼下意识地去拉他袖子想把他拉起来,皱眉道:“王爷暂时没说要取你性命,你这是何必呢?”

他反手搂住沈琼楼,神色倨傲:“我起手不悔,愿赌服输,就是不能像丧家犬一般被人推到刑场上,由着那些蠢物践踏。”

他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不后悔这些年杀过的人,造下的冤孽,也不后悔赌这一把,唯一后悔的…”他声音越来越轻,几乎要湮灭在唇齿间:“只有你。”

“我也不求棺材厚葬,死后把我扔在乱坟山里…”

沈琼楼愕然地看着他,他已经合上了眼,并且再也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