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燕骁民望是有了,那畏惧亦是实打实的。
说话那大夫眼中全是后怕,他方才真的担心武安侯一言不合,就拔刀把人砍了。
朝堂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传言武安侯代为监政的第一天,血都从宣政殿淌到了午门门口。
当然,事实并没有如此夸张,看他杀了不少人也是真的,权力更迭本就蒙着一层淋漓血色。
秦太医摇摇头,只是叹息。
——那样曾经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如今只能躺在榻上,由人擦洗照料,尊严全无。
武安侯难道不知晓……对有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比身死还要大的侮辱。
再想想京中那不堪的流言……
原本惊才绝艳、清风朗月的不世君子,如今已快变成献媚邀宠、以色侍人的小人了!!
再这般下去……待那一身傲骨葬于地下,恐尽是污名……
教人于心何忍?!于心何忍!!
这些东西,秦太医看得透,燕骁当然也看得清楚明白。
他甚至知道,若那人有朝一日当真清醒……恐怕会恨极了他。
但那又如何?
只要他活着、他尚活着……便是恨,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那些流言……
燕骁的神色陡然阴沉下来。
他出了府便直直往宫中去,去的却并不是宣政殿,而是宫城最东北角的一座偏僻院落。
那是当年戾王造反后的幽禁之所,本已废弃多年,如今却又是重兵把守。
燕骁出现后,把守的士兵整齐划一地行礼,旋即让开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