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内侍双手捧着那荷包,好像里面不是什么银子,而是燃着的火炭,拿得烫手。

白穆看他的模样,摇头笑了下,“收着吧,韩王殿下不缺那点。”

白穆在御前说话实在很有分量,在李谈懿身边伺候稍微有点时间的人都知道:听裴大人的,准没错……

虽然现在跟以前不大一样,但这想法早就深入人心。

果然,内侍松了口气,悄摸儿地把荷包收起来,躬着的身子又压得更低了点儿,小声道:“谢韩王殿下、谢裴大人。”

这内侍松了口气,韩王可没有。

没从那内侍口中问出什么,他脸上忧色更重,反过手来拉住白穆,汗湿的手心黏黏腻腻的,在白穆腕间蹭出一道湿痕。

他忧心忡忡地劝,“小穆啊,听叔的,别犟啊……别管闹什么别扭,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去服个软、认个错……”

白穆:“……”

再紧张的气氛,经这位韩王殿下一说,莫名的透出一种家长里短的接地气儿来。

再说,还“一家人”?

这位皇叔刚才跪地磕头的时候,可没见什么“一家人”的架势。

……

韩王殿下一路十八里相送,一直送到殿门口,等被门口的侍者拦住,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手,又叮嘱了好几句,好像白穆去的是什么龙潭虎穴。

一直到侍者来请了好几回,他才松气儿让白穆进去。

目送着那道纤瘦挺拔的身影缓步而入,两扇厚重的大门像巨兽的嘴,缓缓合上,将那消瘦的身影吞没。

韩王忍不住往前一步,似乎想要叫住人,但终究还是放弃了。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