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瑷不说话。

他便也重新找回锤子,可是刚举起来,就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抽走了。

“我来吧,你受伤了。”

庄良的眉眼双唇都弯了起来,“我没关系的,毕竟受伤的是另外一只手。”

辛瑷不再多说,而是自己拿着钉子、锤子开始乒乒乓乓地砸了起来。

他看着被她触摸过的双手,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去了。

当然要乘胜追击了。

他的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头,“一个人生了什么病忍一忍也就习惯了,最难熬的时候都熬过来了……”

明明是想随意说点什么让辛瑷更加关心自己,可是,也许是林子里太安静了,也许是辛瑷陪伴在身边的感觉太过温暖,不知不觉,他竟然将自己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父亲曾经将我关在仓库里,而他自己又忘了这件事,仓库黑漆漆的,我又饿极了,饿到实在受不了了,我就将仓库里的饲料塞进嘴里,可那是牲口吃的饲料,又刺嗓子,又刺胃。我想要吐,一想到如果吐出来又会肚子饿,我就更怕了。我就一面哭着吐着,一面猛往嘴里塞……”

他的声音猛地卡在了嗓子里,然而,这次不是因为冰冷的饲料,而是一种更加柔软温暖的情感。

庄良呆呆地看着她踮着脚尖,将手指放在他的头顶上。

“没事了,都过去了。”

辛瑷对着他浅浅一笑,仿佛某种屏障被打破,她成了更为鲜艳明亮的存在,而她的气息就像是雪山里的温泉,最初是冻人的,当你真正沉进去的时候,那股从脚底蹿到头心的温暖简直要令人落泪。

“什么啊……”他僵硬地勾了勾嘴角,“我可是个大男人,不需要别人来安慰的。”

辛瑷收回了手,转身又开始往树上钉牌子。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