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好,银雀也好,一旦自我的感受掺进去,事情的本质便很难再看透。
可丹龙不同——他是局外人,站在高处就能将两人的所有看得清清楚楚。
一回到殷家,他们俩便看见殷柯正和老爷子在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说着什么。丹龙凑到千秋耳边压低声音道:“殷柯倒像是来替老爷子监察你的,你还是得小心。”
“他……”男人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他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那我回楼上了。”丹龙说。
“不,你去我院里。”千秋说,“去看看成银雀,就算暂时不动手,你先个办法让他吃点东西。”
“我要有办法我早就用了啊……”
话虽如此,丹龙还是跟着千秋走往西院。昔日管着不少佣人的止玉,现下左手戴着黑色的指套,让她失去小指的手不至于太难看;她在浇花,非常细致而小心地照顾着花圃里的几十株还未结出花苞的山茶花。丹龙忽地说:“不打算让止玉继续照顾银雀了吗?”
“她不够忠诚。”
“我觉得你该让止玉照顾他。”丹龙说,“你信我。”
“再说吧。”
西院里还是那副光景——卧室门口守着四个下属,阶梯口也守着人,通往院子的几个通道都有人把守。说这里是千秋的居所,倒不如说这是个监狱,只关着成银雀一人。
他二人一前一后地踏上阶梯,立刻有人过来向千秋汇报情况。银雀仍旧无法进食,从刚开始还能在房间里行走几圈,到现在已经彻底离不开床,每天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除了去厕所以外就只侧躺在床上。他既不闹,也不说话,更不挣扎,像是完全接受了如今的悲惨境遇。
“……现在刚输完液,睡着有一个小时了。”下属说着,递上来一摞文件,“这是才送过来的,包括柯少爷那边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