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辞世后,范伶在当地做了一名高中老师。和多年不见的妹妹书信联也系上了,因为孩子才满月不便外出,便约好年底一起过年。

然而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爆发了,她的家被抄,所有保存的诗集小说全部被烧毁。那本获奖的小说被公开展示,唾沫吐了她一脸,“荡妇”之名屈辱地挂在了她身上。

但是她无处呐喊,不能哭泣,否则就是投降。

关牛棚、阴阳头成了她每日的噩梦,孩子越长越大,夜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半夜醒来,她抱着丈夫瘦弱嶙峋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第二天,丈夫自杀了。

妹妹范俐收到姐姐的信,要求她务必去见一面。

她背着一背篓从邻居家借来的的面粉去见姐姐,赶了五天的路程,在凌晨五点半才赶到,天色雾蒙蒙。

她却没想到在牛棚里见到了姐姐的冰冷身体。

一代佳人香消玉殒,躺在臭味十足的腌臜堆里,淹没了热爱浪漫追求完美的人。

人没了,但是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沉睡着的孩子。

她痛哭失声,惊动了一动不动的孩子。

孩子还活着,他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推了推范伶一动不动的身体,嘶哑着嗓子喊道:“妈妈,该起来了。”

范俐眼泪夺眶而出,上前抱着孩子:“乖,乖,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