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垣关上的房门,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由于兴奋,他的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狂热的兴奋和无法诉诸口的痛快带着微笑掠过他的眼里。斐垣把头栽进枕头里,一瞬间的窒息用了上来。

一秒,两秒……十秒,十一秒……

大脑因缺氧而变得慢了下来,但他急速跳动的心脏却无法停止狂烈的跳动,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翻腾着,比海浪更激烈,比猫玩过的线团更杂乱。

最终,他感觉到了窒息。

斐垣把脸从枕头中抬了起来,兴奋的余韵在脸上还未褪去,斐垣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叹息:“妈,你开心吗?”

“我很开心的呀。”

斐垣享受着折磨林语的痛快,但某个瞬间,他又希望自己马上失去知觉,把这一起都忘掉。

忘了常月笙,忘了斐程峰,忘了斐睿安,也忘了林语。

一切从零开始。

我既不是常月笙的儿子,也不是林语的儿子,更不要和斐程峰扯上任何的关系。

仅仅是个连下顿在哪里也不知道的流浪儿。

去桥洞,去垃圾箱,去哪里都好。

但清醒过后,他又觉得自己太愚蠢。

愚蠢得无可救药。

怎么能放过他们呢?!怎么可以放过他们一切从零开始呢?!

我的人生……被他们毁得干干净净!

我怎么能抛掉一切全部清零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

全部,都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