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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哎呀一声,捧起李旦的手看,十指包扎起来了,犹如十根胖乎乎的春笋,“擦过药了吗?”

“擦过了。”桐奴在一旁答,看到李旦皱起的眉头,福至心灵,连忙改口,“昨天擦过了,今天还没擦……”

“去取药膏来。”裴英娘吩咐。

桐奴答应一声,飞快取来一只鎏金卷草纹小钵,双手捧着交给裴英娘,然后悄悄退出去。

走之前他和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使女们无声退下。

炭火烧得毕剥响,内室暖洋洋的,连空气都香甜。

裴英娘为李旦解开指间缠的绷带,心疼道:“怎么好像更严重了?”

李旦倚着凭几,看她托着自己的手帮自己上药,心里觉得很安稳。

“执失来过了?”他问。

郭文泰和他禀报过,来梁山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全部对话。

英娘信任他,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深信不疑,他不自觉扬起一丝微笑。

裴英娘嗯一声,抬起头,眼珠一转,笑得促狭,“阿兄,你是不是有点小气啊?”

李旦愣了一下,笑容凝结在嘴角。

“你看你把执失吓成什么样了……”裴英娘嗔怪道,“以后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李旦又气又笑,很想把她捧起来好好欺负一下,让她哭着求他。

他拍拍裴英娘的脑袋,动作很小心,怕指上的药膏蹭到她头发上,“我没有刻意针对他。”

裴英娘低头朝李旦的手指呵气,让药膏融化,头也不抬地说,“我懂了,恩威并施,缺一不可。”

就像李世民故意贬谪功臣,然后授意李治登基之后赦免那些功臣,让功臣感恩戴德一样,李旦行事有他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