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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使女们在园子里修建花枝,洒水浇花,忍冬和秋葵跪坐在簟席旁烧水煮茶,她面前的小几上琳琅满目,摆满各种吃食……

这种时候,倒地装死好像不太适合。

而且木质地板很硬,倒下去说不定会摔得鼻青脸肿。

她握紧银匙,低头吃馎饦。

李旦今天没穿圆领袍和皂靴,着一袭绯红色宽袍大袖衫,锦缎束发,趿拉着漆绘枹木屐走过庭院,意态潇洒。

他平时很少做这样的装扮,永安观的使女们纷纷纳罕,偷偷摸摸盯着他看,被忍冬一个严厉的眼风扫过去,吐吐舌头,三三两两散去。

忍冬也走了。

庭院里很快空无一人,只剩李旦和裴英娘,一个坐在廊檐前,一个站在石阶下,大眼瞪小眼。

秋日的清晨凉爽宜人,霜露在朝阳霞光的璀璨光华下悄然蒸发,秋葵在院子角落里种了很多不知名的花草,果实累累,红的黄的都有,一夜过去,熟烂的果子委顿一地,蝴蝶围着散发出甜香的果子翩跹。

李旦站在栏杆前,含笑看着裴英娘。

他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视线比夏天的骄阳更灼热。

裴英娘咬咬唇,放下银匙,抬头直视李旦,看到他眼底微微泛青,想起昨晚他就那么坐了一整夜,心里莫名发虚。

她迟疑片刻,轻声问:“阿兄用过朝食了?”

想来想去,只有说这句话不觉得别扭。

李旦脱屐上廊,轻扫袍袖,坐到裴英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