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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烫伤手,半夏被禁足,下午跟着裴英娘出门的宫婢是两个尚衣局宫人。

裴英娘个子小,跟不上李旦的脚步,说话间微微喘气,“我正想和阿兄说这个。”

李旦察觉到她的辛苦,放慢脚步。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夹杂着细微的清苦冷涩。荷花的香气,远远闻着清新宜人,靠近了,才能闻到那一丝萦绕在宫莲里的苦味。

裴英娘脚步一滞,示意冯德和其他宫人远远走开,慢慢踮起脚,“阿兄。”

李旦看她一眼,弯下腰,和她平视。

裴英娘平时和他说话都要抬头仰望着他,几乎能闭着眼睛画出他的下颌形状。头一次认真和他平视,她发现他的眼睫长得格外浓,又长又密,这让他的眼神显得很温柔,仿佛满蕴深情。

此时的他,和初见时那个骄矜雍容的八王似乎一点都不像。

她匆匆扫一眼左右,小声问,“阿兄晓得东阁里哪些人是从前服侍过废王后的吗?”

李旦神情一凛,乌浓的眉睫轻轻颤动,“怎么?”

裴英娘不敢隐瞒,把王浮利用半夏,往宫里送了一盒糜糕的事情如实说了。

李旦双眼微微眯起,“王浮和王洵是你的表兄?”

裴英娘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张阿娘嫁进裴家的时候,我还小呢,不记得他们。”

裴拾遗和褚氏和离之后,为了赌气,前脚送走褚氏的嫁妆,后脚立刻把新妇的嫁妆抬进门,裴英娘那时候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