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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趴在坐褥旁,仔细观察李治的脸色,两手一拍,笑嘻嘻道:“阿父看着比昨天好多了。”

李治也跟着她一起笑,眉眼温和,“今天围猎,谁拔得头筹?”

“还是执失大郎。”李令月倚着李治坐下,啧啧道,“他猎到一只吊睛大老虎!我远远看了一眼,那只老虎可凶猛了,五个壮奴都抬不动!”

说到这里,她一把抓住陪坐在一旁的裴英娘,“小十七,可惜你今天没去,房娘子也捕到不少猎物呢。”

她回头看一眼李治,压低声音,“赵观音不服气,也想猎只野兔,才跨上马,就被一只绿眼睛的猞猁狲给吓哭了,还是房娘子帮她把猞猁狲驱走的。”

裴英娘一摊手,不是很在意,反正猎物最后通通都要送去膳房,她只关心那些猎物做成菜肴好不好吃,不在乎是怎么猎到的。

李令月却因为把她留在宫里而心怀愧疚,“小十七,明天我让人给你挑一匹好马,等你学会骑马了,下次咱们也去林子试试身手。”

裴英娘虚应一声,心里暗暗道,骑马可以学,但是打猎就算了,她连弓都拉不开。

等姐妹俩说笑着离去,李治脸上的笑容迅疾淡去,吩咐宦者把执失云渐传进殿。

执失云渐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头巾松散,鬓发凌乱,雅青色翻领长袍上有撕裂的痕迹,深邃的双瞳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进殿后,他解下腰间的佩刀,站在影影幢幢的烛台下,一言不发,像一座敦实的铁塔。

李治皱眉道:“大郎,禁苑里怎么会有猛兽?”

王孙公子们去围猎,动辄几百号人,不可能说出发就出发,通常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出行的日子。

然后底下伺候的人会提前五六天围起猎场做准备,把野兔、野鸡、山羊、野鹿这样比较温顺的动物驱赶到一块,方便主子们行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