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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式鎏金博山薰炉里点的是裴英娘调的四叶饼子香,香味清芬优雅。

李治斜倚着锦缎隐囊,闻着淡淡的香气,听着花朵萎落在地的簌簌声响,眼皮越来越沉,合眼入睡。

裴英娘命人取来一条花团锦簇的织金薄毯,轻轻盖在李治身上。

看他睡得安详,轻轻舒口气。

她坐着赏了会儿花,枯坐无聊,怕玩双陆、打步球会吵醒李治,干脆让忍冬回东阁取来她的笔墨文具,坐在树下习字。

凉风习习,时不时卷下一簇簇浅粉色花瓣。

她一开始还伸手挥开掉在书案上的杏花,后来越写越认真,放任花朵在书案角落摞成一堆,也没空去管。

等李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足足写了一个时辰的字。

李治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舒泰,笑着探身看她笔下写的是什么,“怎么在抄佛经?”

裴英娘有点不好意思,“我听阿姊说临川长公主曾经抄写九十九卷佛经,想效仿她,每天抄写一段佛经,为阿父祈福。”

人和人的缘法说来也奇怪,她和生父裴拾遗情分浅薄,倒是李治让她感受到什么是父亲的慈爱。不管李治把她当成谁的替身,她还是满怀感激。

李治默然良久,看一眼旁边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小楷的卷册,不禁动容,摸伸手摸她的发顶,叹息一声。

裴英娘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阿父,房娘子不喜欢七王兄,就算七王兄不娶赵二娘,房娘子也不会嫁给他。”

李治神色震动,看着裴英娘的眼睛,目光里带了几分审视,不复刚才的温柔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