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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目岂为珠?蓬蒿不成槚。

珍珠是李令月这个嫡出公主,鱼目,当然是养女裴英娘。

李令月伸长胳膊,推推裴英娘,“英娘,别逗我了,快给我解惑呀!”

裴英娘随口胡诌一通:“巨贾得了十斛金锭,欣喜若狂,醉酒之下误伤行人,被行人告到官府,可不就招祸了嘛!”

她不能让上官女史把“鱼目混珠”四个字说出来。今天是她头一次上学,宫里的人都盯着看呢。鱼目混珠的典故传扬开来,成就的,是上官女史不畏强权的清高名声,而她只能充当那个被鄙视的背景板。

裴英娘是武皇后带进宫的,和武皇后一派的人,对她很和气。

和武皇后势如水火的人,则把裴英娘视作武皇后向李治献媚的手段,看她的眼神,直接明了:不屑。

就好像鄙视了她,也能顺带鄙视武皇后似的。

阿耶裴拾遗如此。

上官女史也是如此。

裴英娘冷笑一声,她佩服像上官仪、褚遂良那样勇敢坚持自己政治理念的人,同情他们的悲惨遭遇,但这并不表示她在面对奚落时,必须忍气吞声。

她只是个八岁小娃娃,又不是上官仪惨遭诛杀的罪魁祸首,凭什么要退让?

上官女史想利用她讥讽武皇后,她偏偏不让对方如愿。

李令月听完裴英娘的讲述,脸上难掩失望:“这故事真没劲儿。”

上官女史没想到一个才八岁的女娃娃竟然反应这么快,皱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准备好的故事讲完。

裴英娘抬头直视上官女史,目光淡漠。虽然是仰望的姿势,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视。

上官女史嘴巴张了张,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