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平时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这会子被孙天佑扫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怯懦,吞吞吐吐道:“女、女客们呢?”

孙天佑扬唇微笑,“今天没外人。”

一掀袍角,矮身坐到床边,衣裙簌簌响动。

李绮节听到他的声音时,大为诧异,还没到时候吧?

等感觉旁边坐了个人时,心里只剩下无奈:早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按着流程走。但没想到他为了清净,竟然不许女客进新房,把人都支走了。

孙天佑伸手,直接握住李绮节藏在袖子里的手,眉头陡然皱起:“怎么这么凉?”

墙角燃有火盆,四面布帘蒙得严严实实的,门口窗前还有屏风遮挡,一点风都透不进来,屋子里并不冷,不止不冷,还热得有点喘不过气。

李绮节的手冷,是因为坐了一路的轿子,身上脚底仍然冰凉,没有暖过来。外边虽然没落雪,但时不时刮一阵雪籽,寒冬腊月的,冷得人手脚发颤。坐在轿子里也不顶事。

孙天佑对着李绮节冰凉的手哈气,柔声道,“早点揭了盖头,你先睡会子。等散席还早着呢。”

李绮节没吭声,宝珠抢先道:“还没到吉时呢!不能睡!”

“怪冷的,难道要干坐着等到散席?”孙天佑不由分说,挥手让丫头捧来喜盘喜杆,“我让人查过历书,今天一整天都是吉时。”

宝珠和张婶子面面相觑,想阻止孙天佑,又怕惹恼他,左右四顾,房里的丫头个个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显然已经习惯孙天佑的种种离经叛道,压根没把他的任性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