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绮节委婉而又果断地回绝他了。

“世事无绝对。“杨天佑笑了笑,垂下眼帘,别开脸,看着院中竹竿上晾晒的一件雪白外袍,眼光幽幽的发沉,笑涡皱得愈深刻,“谁知道以后呢?“

李家的鸡蛋茶,他吃定了。

相对静坐了片刻,因为李乙不在家,杨天佑不敢久坐,起身告辞离去。

宝珠把杨天佑送到门口,回房收拾几案上的茶碗杯碟:“杨九少爷倒是识时务,三娘你一暗示,他就全听明白了。我还以为他会胡搅蛮缠呢!“

李绮节眉头轻蹙,默然不语:明白是一回事,听进去是另一回事啊!

杨天佑临走时的那个眼神,笑容里带了几分志在必得,一点也不像是要放弃朝她求亲的态度。

县里的少年儿郎们,爱慕的都是孟春芳那样我见犹怜、知书达理的文静小娘子,她大大咧咧的,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还是男装,到底哪一点让杨天佑觉得顺眼了?

她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其实认真说起来,杨天佑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处,至少他求亲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不是传统的盲婚哑嫁。

可他和杨天保是堂兄弟,杨家那样的人家,还没真正发达起来呢,族人先抖起来了,从儿郎子弟到深宅妇人,一个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根本不是世家大族的气象做派,长此以往,早晚得跌个大跟头。

李绮节对表亲杨家,敬谢不敏。

然而事与愿违,李绮节想离杨家远一点,杨家偏偏总和她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