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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迟在院里休息了两天,很快又元气满满地去上课了。

要说裴青临真是个全才,他眼看着琴技的课程授的差不多,最近又开始教授茶道了。

裴青临缓缓地将茶饼碾碎,又以釜烧水,在净水初沸时,将沸水冲入茶末,一股袅袅茶香便逸散开来。

他淡声解说:“这是最基础的点茶,等会几位娘子要用做的便是这个,点完茶之后,两两互换,品评对方点的茶汤。”

他姿态极其优雅,每个动作都仿佛标尺量过一般,更别说正在做点茶这样的雅事。沈语迟便是个糙人,也看的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快黏他身上了。

他唇角莫名翘了下,用茶筅将茶水交融,最后放下工具:“诸位娘子,开始吧。”

沈幼薇恰好和沈语迟分到一组,她因着母亲被禁足,自己又几次哭求父亲无果,难免有些心绪不宁的。她生怕落了后再惹父亲不喜,瞟了眼长姐,见长姐笨手笨脚地烧着开水,一颗心稍定,拿起工具不急不慢地烹起茶来。

沈语迟过的委实糙汉,她想着反正茶艺课又不考试,所以烧开水之后扔了把茶叶沫子进去,糊弄糊弄就完事了。

裴青临瞧她连茶筅都用的歪歪扭扭,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一边缓缓搅动茶汤,一边给了八字评价:“焚琴煮鹤,牛嚼牡丹。”

他的手实在很凉,秋三伏的天气,被他一握,沈语迟身上的躁意都消了不少。她无耻狡辩:“我这叫大道至简,喝茶不就是喝的这一口吗?”

她这边才煮完,沈幼薇已经倒出一碗茶来,双手捧着递给长姐:“请阿姊品尝。”她看了眼自己琥珀色的茶汤,又看了眼长姐那一锅茶叶兑水,眼尾微微飞扬。

沈语迟想也没想就接过来一口闷了,那茶汤在嘴里留了不到一霎,她又立刻喷了出来,倒吸了口冷气:“这啥玩意啊?”

这茶里不光放了盐,还放了葱姜花椒桂皮等物,味道可以自行想象,总之喝起来又苦又咸又涩,沈幼薇不会故意整她吧?

其实她这还真冤枉了沈幼薇,按照古法,正儿八经的点茶还真要加葱姜盐等物。沈幼薇瞧见她嫌弃模样,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沈语迟没工夫照顾她的心情,拿起桌上净水喝了一大口,裴青临一时都没拦得住她,结果她又喷出来一回——这次是被烫的。

“你就没一天让人省心的。”裴青临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拉着她走出教室:“伸出舌头来我瞧瞧。”

沈语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