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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临斜靠在窗边,一手捧着书卷。倒是夏纤忍不住:“大娘子就穿家常衣裳去赴宴?未免潦草了些。”

沈语迟愣了下:“不是啊,我都洗过头,这还潦草啊?”这么长的头发,洗起来多麻烦的。

夏纤都无语了:“公爷吩咐了,让您务必好生梳妆打扮一番的。”要说沈语迟院子里下人也不少,但顶用的却没几个,夏纤见她一脸不上心,只得自己硬着头皮给主子梳妆。

裴青临难得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放下书卷走过去,托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会:“取修眉刀来。”他食指指尖覆在她眉梢,慢慢摩挲那弯黛眉,绒绒的触感极好:“仪容课上,就该给你个丁等才是。”

顺便提一下,裴青临还有门专门讲穿衣打扮,妆容审美的课程,委实全才了。沈语迟还蜜汁自信的:“我觉着我审美挺好滴。”

裴青懒得多话,接过夏纤手里一寸长的修眉刀,沿着她眉毛的轮廓轻刮。她眉形生的极好,标准的远山黛眉,眉峰颜色浓黛,眉尾处颜色浅淡,恰似远山含烟。

微烫的鼻息落在她额上,她不由侧了侧脸,他抚上她的脸侧:“别动。”

修眉倒是很快的事儿,沈语迟感到修完之后细碎的眉毛落在脸上,她伸手想挠,被他一把握住,他一口气轻轻呵了过来,吐气如兰,拂在她面颊上,拂走她脸上多余的碎眉。

两人的脸相隔一掌,气氛一时暧昧而古怪,幸好夏纤端了个妆奁过来:“娘子,您想画个什么妆?”

沈语迟缓了口气,看着妆奁里几十个瓶瓶罐罐都晕了,幸好裴青临也不指望她:“不必上多余的脂粉,再用些口脂便可。”

夏纤又拉出妆奁的暗格,里面大约装了二三十个口脂:“这些是娘子常用的,别的颜色奴婢等会去拿。”

沈语迟一脸震撼:“这不都是一种颜色吗?”不都是红的吗?

她犹豫来犹豫去,挑出只别具一格的粉色口脂:“我用这个吧。”这色儿还有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学名——死亡芭比粉。

裴青临看不下去了,选了水红色的‘一枝春’扔给她:“用这个。”

沈语迟自己没啥所谓的,让夏纤给自己涂好,又梳了个随云髻,已是出奇的漂亮。她难免夸了裴青临一眼:“先生才是真的女人呐,一比我就是个男人。”

裴青临面无表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