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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迟脸绿了。

楚姜突然开了腔,温声细语地道:“公爷听妾一言,如今已把裴先生得罪了,把语迟罚的再重也于事无补,倒不如令语迟去跟裴先生好好道个歉,再送些伤药补品过去,倒可弥补些过错。”

沈正德觉着有理,又喝道:“孽障,明日就去备好伤药补品去跟先生道歉,先生一日不松口,你就一日不准吃饭!”他一向厌恶这女儿愚鲁,此时也懒得再多费唇舌,撂下这句之后拂袖去了。

沈语迟:“”我透,史诗级难度啊!

楚姜倒是温言安慰了沈语迟几句,见她始终低头不语,也就扶着身边的侍女出了正堂。

回到自己住的猗兰阁,楚姜满面的温婉贤德褪了个干净,胸膛重重起伏几下,显然心气未平。她对着身边的钟媪连连冷笑:“你看公爷把他赞的天上仙人一般,眼里还容得下谁?!今儿为了区区一个裴青临,当着晚辈下人的面儿,竟连我也责骂上了。嫁进沈家十数年,我还头一遭这般没脸!”

楚姜有这恼怒还真不是没有缘由,裴青临初进沈府的时候,那张脸把沈府其他几房的老少爷们迷的神魂颠倒,而且来历神秘,沈正德对他又极为看重优待,时不时就要唤他过去说话,还不顾众人反对留她在府里做了先生。

楚姜清楚沈正德的德行,她当初能从犯官之女变成公府夫人,这张脸功不可没。裴青临那样的天人之姿,她可不信沈正德心里没点想法,更何况裴青临可不比府里签了身契的侍妾宠姬,要真和沈正德有了首尾,她也无法处置。

钟媪小心掩好了门窗,轻叹:“今儿大娘子本来已经将那狐媚子掠走,若不是楚郎君突然跑出来,今儿的事儿就要成了,若那狐媚子失了清白,纵然公爷再喜欢,也不可能收一只破鞋进府。”

楚姜想让楚淇娶沈语迟,本是想进一步辖制原配留下的一双儿女,没想到他竟也被那裴青临迷晕了头。她面色更是不喜:“真是无用。”

她侧头问了句:“伤药和补品都备上了吗?”

钟媪会意,轻轻点头:“夫人放心,我已命人准备了几副好药,等会儿就送去大娘子那里。”

楚姜神色这才好些,轻声询问:“手脚可干净?”

钟媪一笑:“咱们安排在大娘子院里的下人机灵得很,您放宽心,就算那裴青临用药之后伤势加重毁了容貌,药也是大娘子送去的,跟您有什么干系?就是今日的事,您也不必担心,都是大娘子因嫉生恨,受了下人的挑唆,这才对裴青临痛下毒手,更是怪不到您的头上。”

钟媪忽又有些迷惑:“只是您怎么笃定裴青临会用这药呢?大娘子才欺辱过他,转头又送药过去,只怕他心有提防不肯用呢”

楚姜嗤的一笑,又用绢子优雅地掩了掩嘴:“她十岁的时候划破了县丞家庶女的脸,那时候公爷也是这般让她去送药道歉,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带了几个恶仆过去,把那庶女按在地上,硬是把汤药给人灌进嘴里,回来就说给人家道过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