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全起身,躬身退出去,碰到门口的赵长松,赶紧捂住通红的眼睛。赵长松笑笑,“那处风景挺好的,有很多树,早起还有鸟叫声,他一个人在那不会孤单的。他是个好孩子。”

龚全嗯了一声,不多言语,挎着肩膀从赵长松身侧走过。

赵长松进了大厅,面对厉染。

“杨先生回国后,身体就不大好。医生说需要好好修养,杨家偌大的产业需要有人打理。杨先生的意思是把杨家所有亲王名下的财产全部赠与您。他说人都不在了,留着这些身外物也是无用,留给您还有些用处。”

厉染望着凤霖母亲的遗像。后头的日子,凤霖瘦了许多,与他早逝的母亲越来越像。

他不记得亲生母亲长得何许样子,皇室里头也没有她的画像,大概和姨母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他的母亲是皇室权力游戏中的失败者,没有足够的心计和能力单凭自己撑不起严家的门楣。

凤霖的母亲是勇敢的,她豁得出去,没有被高门贵族的条条框框拘束,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生出如凤霖一般胸襟开阔的孩子。

可这个用自己的心暖别人的孩子,却暖不了自己。

“七殿下,请用饭吧。”

佣人来饭厅叫厉染,厉染从遗像上收回视线。

突然转身看向门口,他总有种错觉。在某一时某一刻他只要一回头,凤霖可能就回来。

龚全出了杨家,去了八角的墓地。将一串糖葫芦放在他墓前,“我答应你的,你回来就请你吃糖葫芦。”

鼻子酸涩,龚全扶着墓碑,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墓碑前干硬的泥地里。

“我去西南,一定把亲王找回来。八角,安心去投胎吧。我会代你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