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戈的视线便落到了十一身上,和沈止不一样,眼前的这个青年,或者用少年来形容更恰当一点,少年的眉眼非常温润,因为惊讶,眼睛瞪的溜圆,像是只被揪住了尾巴的小兔子。

兴许是因为几经易主的缘故,原本小兔子一样温润的眉眼不受控制的流露出几许媚态。

方才她开口的时候,是这个人第一时间阻止她把小孩带走,随后打的补丁证明他只是不想让她受伤。

明明是遭受了生活恶意的人,还能在这种处境下去体谅他人,是真的心善,还是过分有心机,想要抱大腿。

陆戈的目光在十一身上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你是想要杀了他,还想让他服侍你?”

她毕竟是太子,不可能亲力亲为的照顾一个小奴隶。

奴隶的命根本不值钱,十一的一张脸立马变成惨白。他想到之前对方一口咬向贵人的凶恶姿态,完全没有怀疑这孩子选的会是前一种。

算了,要是能够干干净净痛痛快快的死了倒也不错,可是到底还是不甘心。

明明经历了家道中落,从官宦之子变成低贱的奴仆,他都咬着牙艰难的活下来。

沈止在捕猎上几乎是拥有着比野兽还要直锐的本能,可在正常的人情世故上却显得有点笨拙,看起来还不如五六岁的稚儿。

“要他,带走……活的。”

他被关到这个地方,身边这个人就一直在很聒噪的讲话,但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这很难得。

沈止活到现在,在他并不长的生命里,就没有多少对他好的人。

除了当年照顾他的奶妈,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他是酒后冲动的产物,不然一个官员,即便奴隶再貌美,他也不会让个奴隶生下自己的种。

生他的奴隶除了脸蛋之外什么都没有,脑子空空的不知道什么叫规矩,傻乎乎的怀孕,然后又凭借着母亲的本能生他下来,生下来,没有多久,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