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潭秋冷淡地‘嗯’了一声。

张曼淑低头若有似无地笑了以下,“我也……只是去看看。”

“都好,”林奇是真心地为张曼淑感到高兴,“去见见朋友,玩一玩,你还这么年轻,有大好的风景都没有看过呢。”

张曼淑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是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未来了,仿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俱乐部她也很久没去了,有人惦记她,开着汽车带着珍珠链子上小洋楼来找她,张曼淑在看到那张脸和那双眼睛时,忽然觉得很腻味,很恶心。

她再也不能麻木地像个旁观者一样审视自己的生活,她要走,她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境地。

张曼淑告别了林奇,回眸不施粉黛地对林奇一笑,“谢谢你,林师傅。”

林奇被她这个笑容感染得有点脸红,恍然道:“张小姐,你等等。”人转身咚咚地跑进了屋内,脚步声都透露出一股着急。

没一会儿,林奇又跑出来了,手里抱着一个漂亮的藕色盒子,苍白的脸颊带了点粉,“这个送给你,我大概依着自己的观察做的,哪里不合适,你告诉我,我再改。”

张曼淑脸上的表情顿时很感动,她接了林奇的盒子,手心摩挲了以下礼盒光滑的面,对林奇做了个要笑又要哭的表情。

前一段时间,张曼淑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而此刻,她忽然又觉得自己还未算是凄惨到底的人。

正像虞潭秋对她说的,谁活着,都很难,轰炸没要了她的命,她凭什么不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才能有遇见好人、好风景的机会。

张曼淑嘴角一直挂着柔软的笑意回了自己那栋小洋楼,解开盒子上的蝴蝶结,一件雪白的旗袍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是最传统最老式的旗袍,珍珠盘扣,白得耀目的旗袍上绣了银色的莲花暗纹。

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