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潭秋气不打一处来,分神又见林奇的脸更红了,于是没头没脑道:“你看没看大夫。”

林奇点了下头,“看了,”嘴角又是堆笑,“谢……”

“药煎了吗?”虞潭秋不耐地打断道。

林奇这才想起来把药忘在裁缝铺里了。

他面上神情一慌,虞潭秋马上就知道药必定是没煎,也更谈不上吃了。

虞潭秋想摸一摸林奇额上是不是烫得厉害——也不必摸了,瞧他红艳艳的脸和干涩的嘴唇,大概心里也就有数了,病着,自己药也忘了吃,给他张罗一桌的饭菜,忙完了还要去给他收拾衣服。

虞潭秋啊虞潭秋,你是什么样的‘好命’,有人待你这样尽心尽力?

虞潭秋心如死灰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你叫我一声林叔……”

无论问多少次,林奇都是一样的答案。

虞潭秋悲哀地想:这无底线的爱,如果只是因为他自己,该多好!可惜,这是一辈子无法实现的梦了,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其实就算虞伯驹还活着,虞潭秋也觉得自己毫无希望,林奇对虞伯驹的感情并非心血来潮一朝一夕,天长日久殉道一般,沉默地演着自己的独角戏,如果虞伯驹还活着,虞潭秋毫不怀疑,林奇连看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的存在,对林奇来说也是一种绝望吧,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林奇虞伯驹爱的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