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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心挖走,从此我无喜无悲,

“然而这颗早已死去的心,却又在滚烫的热血里,就着你残余的爱重生。

“只要还有一丝爱,我就能为你重生。

“爱你让我死,又让我生,

“爱你,让我死,又让我生……”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乌芽芽的低音竟然很有水准,像是由山顶遥遥飘落的暮鼓晚钟,掠过湖面时激起层层涟漪,却又那么波澜不惊。如此寒凉的歌词,被她用这般空茫而又死寂的嗓音唱出来,感觉着实诡异。

她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连体裤,裤子外面还系了一条长及脚踝的黑色薄纱,一双长而直的腿隐约可见。这种欲露不露的风情本就撩人,再配上她缥缈的歌声,以及在风中摇曳的似烟雾一般朦胧的纱裙,看上去便宛如一只在黑暗中诞生的鬼魅。

这鬼魅用灵魂歌唱,唱自己如何生,又如何死,唱自己的不甘和怨愤,唱自己的痛彻心扉。

哀戚的歌词之后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吟哦,鼻音、喉音、转音、颤音,各种长短不一、高低不等的音交织在一起,像是有无数冤魂在黑暗里嘶喊。

这首歌的原唱用粗犷的黑嗓完成了这段吟哦,乌芽芽却是用的烟嗓。这是她本来的音质,薄薄的像一团烟雾,却又厚重的仿佛触之可及。

这微哑中带着低泣的嗓音,像浓烟一般漫漫地散开,把所有听众带入一个迷离的幻境。这幻境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有冰雪在覆盖,有寒鸦在盘旋,有尸体在腐烂。

这歌声能勾起脑海中的画面,也能带来陈腐的气味,更能引动灵魂的战栗。

这歌声,干燥得仿佛是一团余烬,带着淡淡的暖,却又透出丝丝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