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眼眸微闪,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

“因为你那讨人厌的——”时景歌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先问的!”

“哦,”九日眨了眨眼睛,“我认识他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是亲戚啊。”

九日编瞎话那叫一个信口拈来,他根本没见过那个大少爷,但这并不妨碍他编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完美故事。

“第一次见面的话,”九日仰起头来,似乎在思索,“大概是我挺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家还没有那么落魄,他还小,三岁还是四岁来着?跟着时先生一起参加宴会。”

“宴会上的草莓布丁挺不错的,因为草莓布丁,我们认识了。”

时景歌安静地倾听,眼眸里隐隐透露出些许悲伤,他或许觉得夜色可以遮掩他的脆弱,殊不知白昼和黑夜对九日毫无影响。

那几缕悲伤落在九日的眼眸中,让九日的呼吸都放轻了。

这个由他信口胡编的故事,渐渐不那么虚假。

这个时候,他不由感谢祝穆语和时凌易对他的信任。

为了治疗时景歌,他所有的要求都得到满足,关于两兄弟的喜好和趣事也都整理了给他,让他对那位大少爷也有一些了解,现在,他将那些趣事综合进他的故事中,一一讲给时景歌。

那是时景歌所不曾了解的过去,所以他听得非常认真。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围安静极了,隐隐有虫鸣声响起,时景歌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极了。

“……他从不开口问我。”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但是九日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于是他迅速地转变为一个极好的倾听者。

“无论我做还是没做,无论我是不是过分,他从不多问我一句。”

“我一直在等着他问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

“但是他从不问我。”

“任性也好,妄为也罢,他就只是那样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讨厌透了他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