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穆语的眼前,渐渐浮现出那个半大少年和小小孩童的身影,小孩子在闹脾气,少年在哄,一张漂亮的面孔上,完全没有面对外人的冷酷。

其实,哪怕时景歌什么都不雕,那少年也会将晚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

但是白天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希望弟弟可以转移转移注意力,至于雕成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那个年纪的小歌,可不懂啊。

祝穆语永远记得那一天下午。

时景歌突然哭了起来,声音格外凄惨,惊动了时家上下所有人。

无论她们怎么哄都止不住小孩子的哭声,他哭得越来越凄惨,甚至都吐了出来。

直到那个半大的少年顶着大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贯有些洁癖的他完全不在意身上的泥点,第一时间冲向弟弟,而他的弟弟则委屈巴巴地拿出那节木头,“坏……坏了。”

哭得更大声了。

但是他却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愤怒又无奈的样子。

“你啊,”最终,他也只是点了点弟弟的脑袋,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哥哥给你修好,好不好?”

弟弟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怯怯的,“那哥哥……晚上……陪我……”

他长长叹息,“陪。”

弟弟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然后抓着哥哥的手,生怕他离开一样。

然后不断地叫着“哥哥”“哥哥”,叫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兄弟俩有多好啊。

只是后来,就走散了。

时景歌有了玩伴,不再在乎哥哥是否陪伴自己,那些雕刻了一半的木,渐渐落在床下,被打扫的佣人扫出,不知该如何处理。

最后都被时景华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