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泽权当没听出他语气中的焦躁愤怒,合上眼,只说:“我有事忙,三分钟后再说。”

底下这些道袍上染血的弟子们脸上神情越发恼怒。

他能有什么事,从前也没见他如何做早课,现在装模作样,定然是心虚,知道方才的行为被他们看了个正着。

糊弄不过去他们,就拖延时间罢了。

一个十五岁大的弟子坐在地上,抱着脸上有血气息微弱的小师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低低哭声在大殿内回响,这些年纪不大的小道士们此刻才算是反应过来,无论是变成丧尸的人还是被咬死的人,全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门师兄弟。

此刻站在以往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如今却满地鲜血狼藉的大殿内,看着死去的师兄弟们,如何不能伤心难过。

哭声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压抑着的抽泣,可组合在一起,落在渡愕这个主持耳中,就显得非常大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师父交到自己手里的天海观如今这副狼藉模样。

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香炉倒下,炉灰撒了一地,为这片混乱添了一笔。

渡愕方才一阵血战本来就耗费精力,又被纪长泽气了又气,脸色一会黑一会青,最后在看清楚周围情况后,定格在了煞白上,他闭眼想要站稳调节气息,可一闭眼,眼前便是一晕,脚下踉跄几下,猛地往下倒去。

“师父!!!”

“师兄!!!!”

眼看他要重重摔在地上,周围弟子都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仓促喊了一声,伸手去搀扶已来不及时,谁也没看清纪长泽是怎么下来,又是怎么扶住渡愕的。

好像这个在天海观内出了名不着调的师叔祖是直接飞身从祖师爷雕塑上下来,直接落到了渡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