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梓云压根没听老妈的,也放下筷子站了起来,面带倔强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是啊,毕大工程师的儿子,考了倒数第一,说出去多丢人啊,你们心里不就是这样想的吗?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成绩,把我送进沽南,干涉我的交友自由,全都是怕会让外人看笑话。”
毕秉峰半天没说话。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他坐回了椅子上,对着毕梓云缓缓开口:“我理解,你现在是叛逆期,跟你讲什么道理也没有用。”
“你们提琴老师打电话给我,让你抓紧时间训练,寒假的时候去参加全国的小提琴比赛。”毕秉峰说,“你明年就要高三了,学校的课业只会越来越紧张。我已经和你们老师说过了,如果你期末考试的时候还在是现在这个成绩,你就给我放弃提琴,专心学业。大不了,我们请老师一对一来家里教,我就不信你考不出来。”
“爸……”听到父亲这样说,毕梓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微微的颤抖,“爸,你别这样,我喜欢拉琴……”
“你喜欢拉琴,也觉得就这么放弃也有点可惜?那好,如果你期末考还考不到我满意的成绩,要么你以后就别待在沽南了,我给你报个艺术辅导班,以后专心走艺考这条路,去读艺术学院。”
“就这两个选项,你自己选吧。”
毕梓云只记得当时的自己从餐桌前站了起来,好像开口对着毕秉峰说了句什么,接着毕秉峰就失控了。
毕秉峰拿起桌上的一个碗,朝着自己就砸了过来,碗里好像还盛着小半碗鸡汤。
瓷碗摔在地上的碎裂声,老妈的惊叫声接连传来。毕梓云推开了餐厅的桌椅,昏昏噩噩地跑上二楼,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印象里,还模模糊糊地记得那时对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毕秉峰,我不在乎你的脸面,我又不是你。
从黑暗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毕梓云发现自己还躺在卧室的床上。
额头上覆着个冰袋,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像是刚被谁擦拭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