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面上是个窝囊的赘婿,被人戏称为“傀儡”,殊不知顾氏一门尽在他股掌之中。

苏毓依稀记得那人喜欢弈棋,无事便与母亲对局,兴致来时便将他抱在膝上,教他如何布局。

他很喜欢那样依偎在父亲温暖的怀抱中,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啪嗒啪嗒”地落子,却不知他们从一开始就被他摆到了棋枰上。

顾苍舒的笑声不绝于耳,夹杂着毒蛇吐信似的咝咝声,辨不清来处,时而在头顶,视而在脚下,时而又来自四面八方,似乎无处不在。

苏毓心中毫无波澜,亦不会为他所扰。

这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苏毓熄了夜明珠,向无尽的黑暗望了一眼:“顾清潇,出来。”

阵阵回声从空谷中传来。

良久,有人轻声道:“阿毓,许久未见。”

那口吻与他所知的“顾清潇”判若两人,与他记忆中的如出一辙,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却绝没有人敢轻忽。

苏毓握紧手中的本命剑,冷笑道:“做小伏低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

那人宽容地一笑:“你长成今日这副模样,实在出乎爹爹的意料。”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疾风之声,苏毓一偏头,带着鳞刺倒钩的鞭梢堪堪从他脸侧擦过。

顾苍舒得意道:“阿兄,承让了。”

苏毓脸颊上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血从伤口渗出来,顺着他脸颊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