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方才我与他一席长谈,这丁小郎胸有丘壑,聪明颖悟,是上佳之材,我收他为徒,固然有故人托孤的缘故,但与他本身的天资和心性也不无干系。”

苏毓冷哼一声道:“我看不过勉强算个中材。”

云中子一噎,这都只能算中材,难道都像你一样?

他无可奈何道:“即便如此,也算难得了。我也不过是个中材,收个中材徒弟正好。”

苏毓忙道:“师兄不必妄自菲薄。”

云中子摆摆手:“我自己的斤两还不知道?”

苏毓道:“我并非此意。只是师兄破格收徒,有失公允,弟子们难免心生怨望。”

云中子简直被他气笑了,也不想想你自己的徒弟怎么来的,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苏毓也想到自家徒弟,悠悠道:“萧顶短短数月便修成元婴,自与旁人不可同日而语。”

云中子一哂,说得像是慧眼识珠,当初为什么收的徒弟自己忘了?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师弟的脸:“你和这丁小郎君,可是有什么过节?”

他虽目下无尘,也不会去难为名不见经传的晚辈,偏偏对这少年郎横挑鼻子竖挑眼,可想而知是因为什么缘故。

苏毓挑了挑眉;“我与他能有什么过节。只是如今多事之秋,大衍、太璞狼顾虎视,我又不得不远行,此时让不明不白的人混入内门,我不能安心。”

云中子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这却不必担心,那孩子生怕不能自证清白,再三恳求我对他施搜魂咒。若有不轨之心,他又怎么敢让人搜魂?”

苏毓一怔,这倒是始料未及。搜魂通常用于俘虏和重罪之人,请人搜自己的魂,便是将心底的私隐都摊开给人看,换了他是决计不愿意的。

这姓丁的小子,为了接近他徒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见心机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