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那里站着,站那儿雨浇不着你啊?”我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看见你了。”

他的表情在暮雨中晦暗而缄默,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好像也被雨打湿了,沉沉地低垂着。我知道他误会了。我知道他看见明明声称“有事”的我却带着一个人从自己家里走出来,那个人可能是朋友,也可能不是,他不问,问不出口。

我一时感到非常非常疲惫,又疲劳又不堪。我把我的伞递给他,说:“赶紧回家。”

他愣了一下,把伞往回推:“我有外套……”推到一半又不推了,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握住了伞柄,说,“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我:“……”

他又紧了紧外套,把柯基的屁股塞进去,说:“天有点冷。”

“冷就赶紧回家,”我把伞往他的手里塞,“你不感冒狗都要感冒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袖口,急了,喊我的名字:“路怀!”

他前额干净蓬松的头发被雨淋得贴在鬓边,有点可怜的样子,他说:“你昨天在电话里说了,你都说了……”

“我是说了,我都记得,所以我现在把伞给你,让我走吧,”我感觉这雨快把我淋散架子了,我说,“你让我走吧,真的。”

他怔住,想说什么,怔忡地张了张嘴。我真是一刻都待不住了,转身就走。非常非常烦躁,方才拉拉扯扯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指尖,烦躁他的指尖为什么那么冷,烦躁我自己那么在意他的指尖冷不冷。

我回到家以后,看见唐书禾的信息:“到家了吗?快把湿衣服换了,喝点热的东西。”

其实和他分开以后转个弯就是我家,衣服并没有淋湿多少,我正在擦头发,他又发过来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