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说:“你要是没想好,就先听我说吧。”

他顿了顿,冷静下来。

我说:“当年我是个傻逼,现在也没聪明点儿。当年给出去的真心,你不要,给扔地上了,这我没话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要重新开始,那这八年你又干嘛去了?”说这些其实也是撕我自己的疤,我吸了一口气,问出来,“当年不要的,现在为什么又要了?”

那边静了很久。我以为他会像以前跟老师解释为什么迟到一样认认真真地跟我解释,或者这七八年他在外面学滑了,会说几句好听的场面话,比如曾经沧海难为水世间始终你好之类的,不管怎样,我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还生气吗?”

“……没有。从头到尾也没生过气。”我说。

唐书禾期期艾艾地说:“路怀,我真的……没有过别人,没有过。这八年我……我很……我很想你。”

“想你”这俩字出来以后唐书禾就哽住了。我叹了口气,说:“那你那时候要出国,是觉得我等不起你吗?”

唐书禾没说话,喘息声也微了。

我说:“其实你要真那么想,也没必要像当年那么做……真的,书禾,没必要像当年那么干。”

我笑了笑,突然觉得很困很疲惫,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说:“……算了吧书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滋味不好受,我长记性。你回国了,是好事儿,但也没必要跟我死磕,就这样吧。”

我把电话挂了。红键按下去的那一瞬间,隐隐约约听见那头他小声叫我的名字,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