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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话一提醒,众女眷都回想起来确有此事,纷纷点头。

梁王后转头问向验贞的嬷嬷,“嬷嬷可还记得,两年前有这么一桩事?”

那嬷嬷一惊,立刻道:“老奴并不记得。”

“这便奇了,这事情已过去两年,嬷嬷怎的想也不想便矢口否认?况且,和妃也未说是哪位嬷嬷替她验的贞,嬷嬷您这么说,倒像是……”这话一出,众人皆听明白了其中蹊跷。

梁王后思忖片刻道:“和妃行事向来谨慎,且在此事上不应有说谎之理。本宫也记得,和妃确实对各式各样的气味颇为敏感……”她一抬手,“来人,将这守宫砂好好查查。”

君初瑶一直在里间听着外头动静,到得此时才幡然醒悟过来。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设局之人共买通了三个人。

第一个,是当先开口提出办法以及质疑嬷嬷的那位妃子。那妃子应是梁王身边的红人,说话颇有几分地位,也算是女眷中的领头人。她先提出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法,并取得王后以及众人的认同,继而提点众人和妃的奇怪行为,令和妃所言取信于王后,最后一针见血地戳穿说谎的嬷嬷,让众人皆确信守宫砂有问题。

第二个,自然是关键人物,和妃。此人显然性子怯懦,本就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加之刚巧对气味敏感,一切顺理成章。至于两年前验贞时作呕之事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一来,这宫中嬷嬷众多,而嬷嬷们验过的女子也众多,谁会在意这么一件小事?二来,这局中,还有第三个人,那就是验贞的嬷嬷。

君初瑶约莫知晓先前下药陷害她的人是谁,而此人的手没那么长,不可能将主意打到守宫砂上。因而这嬷嬷也定是被买通之人,她矢口否认两年前的事,恰恰是要使众人相信她确实在守宫砂上动了手脚。

然而,此局还未完。一个嬷嬷不可能有心害她,这嬷嬷背后的人,也就是设局之人找的“替罪羊”,究竟是谁?

☆、替罪羊

“启禀王后,经老奴查验,今日替君二小姐验贞所用之守宫砂中,添了一味药物,此药呈赤红色粉末状,光滑无比,与守宫砂相融后能令其失去验贞之功用,不论女子贞洁与否,点上的守宫砂都将在一炷香时辰内自行从手臂上剥落褪去。因此药与守宫砂色泽相近,看上去并无区别,但在气味上,确实是有不同的。”

查验守宫砂的嬷嬷这番话与和妃所言如出一辙,殿中霎时一片哗然。

“这守宫砂是取自宫中,怎会出此等岔子?”

“莫不是……谁人要陷害君二小姐?”

“此事乃王后主持,若真是有人刻意动手脚,岂非也是对王后的不敬?”

“行了。”梁王后看底下一眼,似是心中已有定夺,“诸位妹妹也不必急着探究,先来听听今日验贞的嬷嬷有何可言吧。”

那嬷嬷被点了名,吓得身子一晃跌在地上,头磕得几近碰着了地,结结巴巴道:“老奴……老奴……老奴并不知情此事。”

梁王后一挑眉,面上似有淡淡愠色,“嬷嬷在宫中行验贞之事已有十余年,如今连个外行人都辨得出的问题,竟说不知?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仍执意说‘不知’,那便是你的失职,按我梁国律法,此等罪责,挨些板子怕是还不够,看嬷嬷的年纪,恐要在牢狱中度过余生了。”

那嬷嬷一颤,浑身都在哆嗦,又听上头传来声音,“不过,若是嬷嬷如实说了,本宫可念在你为我梁国宫中事务尽心尽力十余年的份上,既往不咎,命你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伏在地上的人怯怯地抬起眼,沉默了半晌,心中似已有计较,颤巍巍道:“老奴……老奴坦诚便是。此事……此事确是老奴受人指使而为。此人……”她一闭眼下了决心,“此人眼下就在殿中。”

这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众人皆面面相觑,猜测着究竟是谁人胆大包天至此。

“便是……是骁州总督府大小姐。”

梁王后眉头一跳,看向琳琅。她尚在愣神,听到这话一惊,几乎是跳了起来,“你血口喷人!我几时指使你了?我压根不晓得那是什么!”

那嬷嬷低着头不敢看她,面上布满畏惧之色,反倒让众人觉着可信了几分。

“姨妈——!”琳琅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模样,冲到梁王后跟前,“我承认,我是不喜欢君初瑶,可我哪有这么大胆子来捉弄您呀!姨妈,您要替琅琅做主啊!这分明是栽赃!况且……况且……那君初瑶本就不洁,根本无需在守宫砂上做什么手脚,一样能证明!”她说完这话,底下忽然一片寂静,随即她才惊觉自己失言,当真哭了起来,满脸的泪,“姨妈……琅琅真的没有……”